王赐我死

你薇悲惨的一生

【all薇】八岁公主妻:驸马休想逃(下)

10

电话虫惊慌失措地叫道:“老板,不好了,工、工厂被国王军包围了。”伴随密密麻麻的交火声,听起来非常吵。

克洛克达尔“啧”了一声,吐出一口雪茄烟。

“现在我该怎么办?喂?老板!老板?”

克洛克达尔面无表情地放下听筒,之后便不再理会电话虫布噜布噜的叫声,拿起另一个话筒,拨通后对电话那头的人下达指令:“Miss.AllSunday,三号工厂暴露了,你去处理一下,还是老样子。”

这已经是他手下第十五个被国王军铲除的制粉工厂了,原本隐藏得很好的工厂不知为何这个月全被国王军连根拔起,没有一处幸免。虽然只要切断与工厂的联系就不会查到他头上,但这还是给他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克洛克达尔不知道前世他计划失败后,王室花了好几年时间才把他留在阿拉巴斯坦的势力除干净。他本以为是工作社出了内鬼,可不应该啊,特工之间不知道彼此的真实身份,走在大街上擦肩而过都不会认出对方才对。要说唯一能把他们联系起来的,是平时给他们下达任务的罗宾,但是她没有背叛他的理由,两人目前还是合作关系。

说到因为利益产生的合作,克洛克达尔又想起薇薇那天站在办公桌前侃侃而谈的那一番话。本来她已经一年没什么动静了,他都快以为她对他失去兴趣了,没想到给他来了这一出,好一招釜底抽薪。

也许她有什么特别的手段知道那些工厂的地点,只是在寻找合适的时机下手,这次是他大意了。

克洛克达尔已经有些年没有体会到这种被人戏弄的愤怒了,他承认自己小瞧了阿拉巴斯坦的王室。他反复回忆那天的情景,那场闹剧的核心始终是年幼的小公主。他平静地抽了一会雪茄,沙化从窗口飘了出去。

薇薇也没有记忆力好到能想起六十年前克洛克达尔在阿拉巴斯坦境内安置的制毒工厂的具体位置,只是知道有那种地方存在,所以派出很多人暗中调查,花费了惊人的人力财力,才有了这样的收获。

值得感慨的是克洛克达尔真的很狡猾,伪装工作做得好就算了,不同工厂的负责人之间不会有任何联系,每个月都会换一次接头人。但是正因为有难度,拔除起来也非常也成就感。

维克利看到薇薇派出的军队抓了那么多坏蛋,十分热血沸腾,自告奋勇想去做卧底。薇薇想了想,挑了个最简单的任务给他,放心不下他的安全,又让暗中蒙图塔保护他,特地叮嘱别被他发现了。

忽然能理解小时候父王和伊卡莱姆悄悄跟在她后面心情了呢,维克利在薇薇眼里单纯得像个八岁的孩子,出门会被人骗走卖了的那种。

不过有蒙图塔保护他,薇薇也就放心了,和安桑换上平民的衣服,骑着卡鲁去隔壁城市的集市上玩。没有暗卫,仅仅是他们两人。

集市上最多的还要属小吃摊,薇薇基本上走几步就问他:“要不要吃这个?这个我吃过,还挺好吃的。”

此时安桑左手端着章鱼小丸子,右手拿着鲷鱼烧,刚刚还吃了棉花糖,实在很勉强:“薇薇殿下,不用买了,我吃不下了。”

薇薇看他身上没多少肉,投喂之心愈发强烈,捏捏他小巧玲珑的鼻子:“瞧你这小身板,不多吃点怎么行。”

“我得保持身材,吃很多胖嘟嘟的会走不动路。”安桑想起有一只饲料吃太多的鸽子,因为飞不快,被老鹰抓走了。

“你这年纪就开始身材管理?有什么好担心的,又不是养猪,我把你养肥了又不会把你卖掉。”

安桑心想不会卖掉是不假,但是薇薇肯定不喜欢胖子。她墙上贴的那一堆美男的照片都是瘦子,一个胖的都没有,他可不想因为这种小事让薇薇讨厌自己。

一条街上也不是只有吃食,还有小贩在卖气球和玩具。薇薇看到有穿着长袍大褂的人在摆摊,说会占卜,五十贝利就可以占卜一次,自称非常灵验。他用的道具不是水晶球也不是塔罗牌,而是像水杯一样的容器,里面装着一根根竹签,让客人自己摇,摇出一根上面写着诗句,他会给客人解释。

六十九根竹签,每根上面的诗句都不一样,代表的吉凶也不同。

薇薇前世倒没见过这种占卜法,看着新奇便试了一下。摇签时心里默想着一件事,结果摇出一根下下签来。

听完解词,薇薇低声对安桑说:“都是迷信,走吧。”

“薇薇殿下占卜的是什么呢?”

“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她含糊其辞,不愿意透露的样子。

安桑分析了一下,在王女看来最重要的事情是国家,那么刚刚占卜的便不是国运了。其他事情不管是什么,对她而言都是私事。安桑一直很沉迷神秘学,他知道世界上有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而且是真的,虽然他做的那个诅咒人偶并没有生效。安桑开始想入非非,最好她求问的是和克洛克达尔的姻缘,抽到下下签对他来说可太棒了。

薇薇没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她本来就不是听天命的性格。回宫后她看蓓提脸色不太对,一问才知道克洛克达尔在会客室等她一下午了。

薇薇没想到克洛克达尔会来找她,一想到自己最近做的事,看来他是上门讨说法来了。她还以为按他的性格会隐忍下去,不过她一次性把他的资金来源切了一大半,八成是气昏头了。

薇薇倒没有什么好心虚的,他干的本来就是违法的勾当,被她拔除掉也是理所当然的。她不慌不忙在服装间换上见客的正装,安桑也想见见克洛克达尔,看看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魅力让殿下迷上他。

安桑看过克洛克达尔的照片,却没见过本尊。一进门,他就被他外放的杀气吓得腿软。这个男人有一张超恐怖的脸,像缝合在一起的。他长得比蒙图塔还高大,就和童话里吃小孩的怪物一样,薇薇殿下是怎么喜欢上他的?!

安桑害怕极了,一时之间连打招呼都忘了。想到自己之前还对他行巫蛊之术,不奏效的原因一目了然,肯定是这个怪物命比他硬。

合该安桑倒霉,克洛克达尔现在正在气头上,打算见面给薇薇一个下马威,所以积蓄了很长时间的怒火。刚刚他以为是公主来了,才杀气腾腾地瞪过去,结果是一个不认识的小鬼。

克洛克达尔皱皱眉,收敛了一下杀气,尽量和善地问他是谁。谁知道这个小鬼二话不说就哭了起来,好像他欺负了他一样。

薇薇没进门就听到安桑在哭,赶紧进去:“啊呀,你怎么在这?”

安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克洛克达尔看着她熟练地往他嘴里塞了几块糖,还问他要不要也来一颗时,原本弱下去的火气又噌噌涨上来了。

安桑本来还想哭,但是嘴里含着糖,一哭就会掉出来,只能闭着嘴哭,果然安静了许多。

克洛克达尔打量今年十岁的公主,小姑娘身体还未开始发育,脸上稚气未脱,身材直上直下搓衣板一样,没什么好看的。

“公主是聪明人,我的来意你应该清楚,就不多说了。我只想问:你这是干什么?”

“本公主未来夫君的手可不能不干不净,我只是好心帮驸马洗一下手而已。”薇薇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在沙发上无忧无虑地踢着腿。要不是克洛克达尔之前见识过她变脸的技术,真要以为她是个普通小女孩。

薇薇原想和克洛克达尔单独会面,但父王死活不同意,怕他对她不利,非要贝尔在场。

克洛克达尔注意到贝尔从进门起手就按在刀柄上,暗自冷笑一声。在她眼里,他是会在别人地盘上动手的人吗?

虽然这次来找她是有些冲动,但他很想看看这位公主在做出这样的事情后会用什么表情面对他。可以说是意料之中,她表现得镇定自若,好像他不是来怪罪她而是来找她聊天的一样。

他一步步走到她面前,薇薇抬手止住贝尔拔刀的动作,冷静地看他俯下身,用大手捏着她纤细的脖子,拇指指腹推高她的下巴,和她对视。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怕我。”

薇薇大胆地把小手放在他的手腕上:“因为我知道,克洛克达尔先生是个好人。”脑海里想的却是前世他把她从城楼上扔下去的情景。

“公主是在讲笑话吗?”

“是啊。”非常清脆的回答,这是第二个笑话。

“真希望你嫁给我后还能笑得出来。”克洛克达尔松开手,对贝尔的敌意视而不见。

“我也是这么希望的。”

安桑连哭都忘记了,目瞪口呆看着克洛克达尔沙化从窗户飞出去,嘴里的糖甜到发苦。

克洛克达尔和公主谈话的深层含义不仅是安桑,贝尔也听不懂。但有一点他听出来了,克洛克达尔打算结婚后不善待公主。寇布拉听了头更大了,为什么自己的女儿非要嫁给这么一个男人啊,难道她有受虐倾向吗?

另一边安桑也被刺激到了,开始研究巫术巧克力。据说这种特制的巧克力给女孩吃下去后,对方就算再讨厌他也会立刻爱上他。

被满月照射过的可可叶,圣多拉大蜥蜴尾巴上的露水……这些原料都收集齐了,就差最后一样了。安桑狠狠心,用菜刀割开手腕放了一碗血,倒进做巧克力的锅里。

这是最重要的一个原料也是巫术能成功的重要一步,只要薇薇吃下加了他本人血液的巧克力,应该就不会再想着那个男人了吧。

巧克力做好后,安桑亲眼看着薇薇把它吃掉了。

“怎么了,安桑,一直盯着我看,我脸上有东西吗?”

“我只是在担心自己第一次做的巧克力味道怎么样。”

“味道还行,是巧克力的味道。”薇薇不想打击他,他做的巧克力吃起来有奇怪的味道,但她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

“薇薇殿下喜欢我……做的巧克力吗?”

“喜欢啊,不过甜食还是不要经常吃的好,吃太多会蛀牙。”薇薇有戏弄他的意思,捏住安桑光滑柔软的脸颊,手感还挺不错的,“来,让我检查一下你有没有蛀牙。”

安桑脸红得能滴血,乖乖张开嘴让她检查。

薇薇吃掉巧克力后对他的态度并没有变化,安桑有些失望。第一次制作是有可能失败的,如果巫术巧克力制作没有失败的话,那说明她本来就喜欢他。

这么说王女还挺花心的,能同时喜欢两个男人。所以在她心目中他和那个看起来会吃小孩的怪物地位相同吗?

“薇薇殿下,如果我和克洛克达尔同时掉进水里,你会救哪个?”

薇薇知道他想听什么答案,便说:“他不会游泳,但是他那么重我估计捞不动他,就先捞你吧,让蒙图塔捞他。”

安桑觉得很有道理,尽管她回答的内容和他预期的不太一样。

11

沃芙拉在捣毁制毒工厂中出了不小的力,事情结束后顺理成章升了职。现在他是个不小的官了,工资涨了很多,房子也换了大一号,一切都是依附了那位公主带来的。

薇薇便以庆祝他升官为由,让他请了半个月的假,陪她去雨地旅游,还带上了蒙图塔和维克利。

沃芙拉心说虽然当年宣誓效忠时说了愿为殿下肝脑涂地,但是一升职就为这种事情请假,绝对会给上司留下不好印象的吧。谁让薇薇是他真正的顶头上司呢,没办法,他只好让自己在乡下的祖父“去世”,以此为由请了丧假。

薇薇没有带安桑主要是因为她此行的目的是雨宴,赌场可不是小朋友该去的地方,安桑这么单纯要是学坏了怎么办。虽然维克利也很单纯,但她真的很需要他这个人形坐骑。

她的身高还要几年才能长回来,在那之前她是一刻也不想离开他。

雨宴作为阿拉巴斯坦最大的赌场果然名不虚传,占地面积似乎比王宫还大,里面的装饰恢宏大气。这是克洛克达尔目前资金的主要来源。

一想到自己刚重生时没有钱花的痛苦,薇薇觉得再如果把雨宴夺走,他一定会很受伤吧……对不起,她真的不能让他强大起来。

薇薇给他们一人发了一个黑黄相间的筹码,沃芙拉从没来过赌场,不认识筹码,问薇薇这是干什么用的。

“这个是游戏专用货币,可以在前台兑换。不同花色代表不同数值,我给你们发的是数值五十万的,拿好了,可别弄丢了。”

沃芙拉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看自己手掌心中的这一枚筹码:“五十万贝利?就换了这一个?”

“不然呢?”薇薇懒洋洋地靠在维克利身上:“再往上有一百万、五百万、一千万数值的,不过我没这么多钱。”

“居然还有更大的?”沃芙拉问了一个傻傻的问题:“这个还能换回去吗?”问完他自己就反应过来了,如果不能换成贝利那赌博有什么意义。

“到前台换就好了,如果输光了那自然就没法换了。”薇薇从维克利身上跳下来,“这里治安似乎还可以,大家分开去玩吧,一个小时后在这里碰头。”

维克利对那边的游戏十分感兴趣,听完薇薇的话,兴冲冲地走了。蒙图塔和沃芙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薇薇挑挑眉:“你们不去玩吗?”

“我想留在公主身边保护公主的安全。”蒙图塔知道薇薇嫌他太高不想坐在他肩膀上,两个成年男人跟着一个小女孩,以她唯马首是瞻的情景看起来非常滑稽。

“你呢,沃芙拉。”

“我不知道怎么玩,打算先看看,感觉跟着你们比较安全。”

随随便便用五十万作为一把游戏的赌注,沃芙拉肯定是舍不得的。他听说赌博会有人出老千,要是遇到了稀里糊涂把钱输掉,岂不是冤死了。

薇薇感觉沃芙拉的运气很烂,上辈子投靠哪方势力哪方势力就无缘无故倒台。如果他做赌徒,绝对会输得血本无归。

“好吧,那我们三个就一起行动。”

雨宴里有很多项目,分别位于三个楼层。一楼是单人项目,二楼是多人项目,三楼据说有阿拉巴斯坦的赌王坐镇。只要能在赌局中赢过赌王,就可以拥有雨宴。但是三楼一般客人是没有资格上去的,而上三楼的条件尚未公布,薇薇打听了很久也没有打听到。

薇薇三人现在在一楼,看到每个项目前都聚集了许多狂热的赌徒。他们眼中布满血丝,聚精会神盯着荷官的手和桌上的道具,汗水打湿了后襟。

沃芙拉稍不留神,就看到蒙图塔跑到老虎机前面,在拉那个手柄。

他有些意外:“蒙图塔会玩老虎机?”

“我以前在爱鲁马玩过一次游戏机,虽然不怎么擅长就是了。”

“游戏机和老虎机还是很不一样的吧!不要乱投筹码啊,能拿出来吗?”

薇薇从他们身后探头看了一眼:“呀,输掉了呢。”

一局输掉五十万,蒙图塔并没有很遗憾,他对金钱这种东西没太大的渴望。反倒是沃芙拉替他痛心疾首,惋惜了好久。

“难得来一次赌场,不玩一把体验一下怎么可以呢。”薇薇依旧兴致勃勃地左右张望。

沃芙拉想想也有道理,既然这是上司的愿望,要他一掷千金为她取乐,那迟迟不玩肯定是不行的。反正这钱是她出的,还是顺从她的意愿赌一把最好。但真要他输掉这五十万,他也不甘心。他决定多看一些项目,挑赢钱概率大的玩。

有一个浅紫色头发的青年不停拦住客人,问能不能借他二十贝利,到时候赢的钱他一分不要。

这种一看不是输红了眼的疯子就是不怀好意的骗子,沃芙拉想绕开他,但是薇薇却走了过去,扯扯他的衣角:“大哥哥,你说赢的钱一分不要,是真的吗?”

昆恩欧看到一个小姑娘出现在这种地方,很是惊讶,蹲下来说:“是真的,我来这里的目的不是赢钱。”

沃芙拉翻了个白眼,不想赢钱来赌场干什么,给人送钱吗?

薇薇心下一动,问:“你叫什么名字?”

“昆恩欧。”

她把手背在后面,让他猜哪一只手里有筹码。昆恩欧猜的是右手,薇薇伸出右拳,拳心朝上,缓缓打开,一枚黑黄筹码赫然在掌心呈现。

“既然大哥哥猜中了,那这枚筹码就送你了。”

昆恩欧摇摇头:“我只要二十贝利。”

沃芙拉差点说“不要给我”。

薇薇笑了,回头对蒙图塔说:“给他二十贝利。”又对他说:“那么约定好了,不管你赢到什么最后都归我。”

昆恩欧接过钱也没客气,就去前台换最小数值的黑绿筹码了。

沃芙拉忍不住问她为什么要理他,薇薇眨眨眼:“可是他说赢的都归我诶。”

“你怎么肯定他一定能赢,万一输了呢?”

“就二十贝利嘛,又不是二十万。”沃芙拉心说你刚刚都要把五十万的筹码给他了,还说这话。不过这位公主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她自己的思量,她不止一次创造奇迹给他看,沃芙拉隐隐约约今天有大事要发生,又往紫发青年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已经站到一张赌大小的桌子前了。

薇薇看到一个带白帽子穿白风衣的黑发女人,笑着问:“大姐姐要不要和我赌一把?”

罗宾当然认得她,老板派她来监视这位公主的行踪。按理来说薇薇应该不认识她的,她会和她打招呼……是偶然吗?

“行啊,那就来赌吧。”眼睛好似猫眼石的罗宾微笑着回应:“输了可别说我欺负小孩子哦。”

“我不会耍赖的。”

“小赌徒女士,你想赌什么?事先说好,我没有很多钱哦。”

“我用五十万,赌你这个人的归属,可以吗?”

沃芙拉心说这种不平等的赌约怎么可能会同意啊,下一秒对方真就点头答应了。直觉告诉沃芙拉这个戴白帽子、看似柔弱的女人不是什么善茬,他本能感到危险的气息。

“那么用什么游戏来一决胜负呢?打算给我归属的赌徒小姐。”

“就玩石头剪刀布吧,一局定胜负。”

雨宴的石头剪刀布和外面的石头剪刀布规则是一样的,只不过流程上更正式一些。两个人在荷官的陪同下进到一个房间里,房间里有两个小隔间。隔间用单向玻璃分开,完全隔音,有三个按钮,分别代表剪刀、石头、布。双方在看不见彼此选项的情况下,在规定时间里做出选择,荷官会见证游戏的全过程,保证游戏的公平。

沃芙拉和蒙图塔看着三人进了房间,薇薇和罗宾出来时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像陌路人一样分开走了。沃芙拉问谁赢了,薇薇笑而不语,怎么也不肯告诉他。

沃芙拉气呼呼地:“哼,肯定是输了不好意思说。”

到了碰头的时间,维克利表情平静地回来了,沃芙拉问他赌得怎么样,维克利说:“我赢了五百万。”

“天哪!”

沃芙拉还没来得及高兴,维克利又说:“然后输了七百万,现在我欠债两百万。嗯,就是这样。”

“你说话能不能一口气说完,害我白高兴一场!输的那两百万怎么办?”

“呜呜,薇薇,我该怎么办?他们说一年内还不上就要卸我胳膊!”

“放心吧,有我在,没事的。”薇薇早料到会有这种情况,一开始就打算赖掉。

维克利见薇薇胸有成竹的样子,也就不担心了。

四人去了二楼,发现昆恩欧正在和人用扑克牌对决。

坐在青年对面的中年女人满头大汗,手抖个不停,出牌的动作却没有停过。昆恩欧看起来完全没有在思考,每当对方出一张牌后立马就会丢出一张牌。

很快赌局结束,荷官宣布是2号客人后,围在他们身边的人群哗然:“这人出老千了吧?”

“他已经连赢九把了!不仅仅是运气好了吧?”

昆恩欧面对众人的质疑没有任何表示,低头把筹码一枚枚拿到手里。

荷官脸上笼罩着一层寒气,警告的眼神扫过众人:“我是雨宴的经理,我监督的赌局不可能出问题。”

沃芙拉还想多看一会,薇薇戳戳他的腰:“要不要玩麻将?我们正好四个人,走,去开一把。”

这种客人从客人手里赢钱的项目,只要压上筹码,荷官才不管你们是认识不认识,照样给你们开局。

沃芙拉觉得这样的赌局很无聊,他们三个本来就是公主的人,还能输什么。不过四个人里就他的筹码还没上过桌,薇薇大概是考虑到他不敢和陌生人赌博,所以才这么说的吧。

“如果我赢了,我会把筹码拿去换成贝利带回家。”沃芙拉把筹码放到桌上时这么说。

薇薇面露凝重之色:“如果我输了,就连续吃一个月鱿鱼干。”

维克利想了想:“我要是输了就给殿下打一辈子工。”

“我不会打麻将,”蒙图塔说,“但是我以前在爱鲁马玩过游戏机。”

沃芙拉实在无力吐槽这位剑客的逻辑:“所以说玩过游戏机和赌博压根没有关系啊!”

沃芙拉一想到自己输掉这把会失去五十万贝利,出牌的手顿时患得患失起来。

维克利和蒙图塔单纯是觉得好玩,出牌速度都比他快。

“那个,蒙图塔,花牌是不能出的哦。”

“这样吗?”

薇薇光明正大伸头去看一眼他的牌:“你怎么把花都留下来了啊!”

沃芙拉抗议:“你怎么能看他的牌,这是作弊!”

负责他们这桌的荷官面无表情:“只要他同意她看就没问题,这也是规定。”

维克利举手:“殿下也可以看我的牌哦,我没意见。”

“可恶,你们三个合起伙来欺负我!”这位公主真的很恶趣味,喜欢把人逼到穷途末路。

沃芙拉决心不向她屈服,宁可自己凑不出胡牌的条件也不想让他们中的一个胡,以和牌为目标谨慎地出牌。

“维克利,出这张。”

“五饼。”

“接下来蒙图塔出这张。”

“三条。”

薇薇想赢他很简单,但是这样就没意思了,于是打算给自己凑一套国士无双出来。不过国士无双的条件真的很苛刻,所以这一局和了。

沃芙拉松了口气,却听到薇薇说:“这把不算,再来一把。”

三人陪公主玩了一下午,终于让薇薇在蒙图塔那凑出了一套国士无双。薇薇玩得挺开心的,沃芙拉已经有些麻木了,但一想到自己失去的五十万,心口又开始痛。

薇薇坐在高脚椅上,悠哉悠哉吸了一口杯子里的饮料:“所以说赌博不是什么好事啊,稍有不慎输得倾家荡产就糟了。”

另一边昆恩欧赢了下这把二十一点,赚到了三千七百万。

沃芙拉不敢相信他的好运气,低声对薇薇说:“他肯定出老千了。”

薇薇托着下巴,狡黠地说:“也许他只是运气特别好。”

“怎么可能有运气这么好的人。”

“说起来我也是出老千的人。”薇薇说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沃芙拉还以为她在说打麻将的事情,不过严格意义上来说那也不算。

昆恩欧对经理说:“把我的筹码给那位蓝头发的小姑娘送去,现在我可以上三楼了吗?”

经理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另外几个荷官把筹码给薇薇送去。

那一堆花色各异的筹码看得沃芙拉眼睛都值了,薇薇饶有兴趣地抓起一把,松手看它们落回盘中。虽然三千七百万不是什么大数值,可不要忘了,他一开始只有二十贝利。

沃芙拉守着这么一大笔财富,紧张地四下张望:“时间不早了,殿下,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现在回去太早了,我们再多待会吧。”薇薇望着昆恩欧上楼的背影:“我们约定的是,二十贝利,无论他赢到什么都归我。”

沃芙拉意识到什么:“你的意思是,他能赢下雨宴?”

“谁知道呢。”薇薇用吸管漫不经心挑起柠檬片:“他是真正的赌徒,不为钱不为权,为赌而赌。这样的人,是很可怕的。”

听起来好像传奇人物,这样的人现实中真的存在吗……沃芙拉想起自己成为公主心腹的过程,觉得也许他们都被蒙在鼓里,说不定公主早就和他认识,在他们面前演了这一场戏。当然这只是他的猜测,至于真相究竟是什么,恐怕只有他俩知道。

沃芙拉偷偷观察薇薇的表情,昆恩欧上去后她没有为他表现得很担心。先不谈能不能得到雨宴的,光是有这三千七百万,此行都可以说是收获满满。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赌场经理下来请薇薇单独跟她上去。沃芙拉把筹码兑换成现金后在下面等了一个小时,还不见她下来,急得要命。

维克利和蒙图塔甚至在一旁玩飞行棋,沃芙拉忍不住问:“我说你们两个,就一点也不担心殿下吗?”

蒙图塔扔出骰子:“殿下没有叫上我,一定有她的道理。”

维克利点头:“对啊,我也是这么觉得。”

“你只是在附和而已吧!”

“安心啦,殿下都这么大的人了,不会有事的。”

“……你们是不是忽略了殿下只是个十岁的小女孩的事实。”好吧,虽然殿下今年才十岁,但是给沃芙拉的感觉比维克利成熟多了,就连王下七武海都斗不过她。

又过了几分钟,薇薇从三楼下来了,蒙图塔和维克利一副“殿下果然没事”的表情,起来迎接她。

薇薇显得有些疲惫:“走吧,明天动身回王都。”还没回到旅店,她已经在维克利怀里睡着了。

沃芙拉不知道楼上发生什么事了,不过如果薇薇铁了心不说的话,他也没有胆子追问。

这位王女的行事真的很神秘,沃芙拉不知怎的想起她说“我也是出老千的人”时的神色,总感觉有种难以言喻的落寞。

从雨地回来后又过了一个月,薇薇第二次拜访克洛克达尔在阿鲁巴拿的宅邸时,他表现得非常平静。

“公主这次来访有何指教?”

“我与你定下婚约已有一年,这次来呢,是想找你要个聘礼。”

“什么聘礼?”

“我要雨宴。”

“公主又在说笑了,雨宴不已经是你的囊中之物了吗?”克洛克达尔露出一丝讥讽神色,赌王原先是他派去在雨宴坐镇的,没想到被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无名无姓之人打败了。

那个自称是昆恩欧的人没有来历,姓名是假的。整个事件的过程像一个随意编织的笑话,而且是很有她风格的笑话。事到如今她还装作雨宴还是他的东西一样,是特地来嘲笑他吗。

“可是,”薇薇提着裙摆,优雅行了一礼:“我还是想要你把它亲手奉上。”

克洛克达尔做出相应的回礼,弯下腰亲吻她的手背:“那便为你奉上。”

12

寇布拉的弟弟入赘到塞拉瑞斯王室已有三十年了,奈菲鲁塔莉·查尔斯是他的二子。这次来访阿鲁巴拿,是有意和薇薇结缘。

塞拉瑞斯王室因为太能生王子所以内部争斗惨烈得要死,寇布拉的弟弟也不想自己的儿子们再内斗,索性再往外送几个,想着总有一个能混出头。

查尔斯一表人才,谈吐不凡,气度也无可挑剔。寇布拉对他很满意,至于血缘的问题,一百年前各国为了保持血统的纯正,王室成员之间通婚是常有的事。

内部通婚多以堂兄妹和表兄妹为主,比较罕有的是亲兄妹结婚。奈菲鲁塔莉王室因为子嗣单薄所以少有兄妹结婚,对于血统也没有特别的执念。虽然寇布拉对血统没有执念,但是也不介意查尔斯成为他的女婿。不管是身份、年纪还有性格,他都比克洛克达尔要讨他喜欢。

查尔斯初次见到薇薇时,她正在后花园练功。他看到王宫的城墙上落了很多鸽子,有灰有白,金色的圆顶和翠绿色漆。空旷巨大的白色大理石墙面反射耀眼的光,流转过她水蓝色海浪般的马尾。

科尔温里谢的船队前段时间经过阿鲁巴拿,没有接走安桑,但是献上了一对孔雀石。像前世那样,这对孔雀石被打造成了一对孔雀锁链,成了她的专属武器。

薇薇练的功夫学好了也只能打退一般人,至少能打得过沃芙拉。沃芙拉觉得自己有被针对到,弄了半天公主又是要欺负他。

安桑也想学点自保的本领,但是没有蒙图塔那样能吃苦,手被剑柄磨出水泡,一边哭一边还拿不动剑,可把薇薇心疼坏了。

蒙图塔剑术很厉害,但在教人这方面很不擅长。查尔斯比他要更体贴一些,看到薇薇和安桑很亲密的样子,决定先和这个金发的少年交好,来接近他的堂妹。

他叫随从给了安桑一把轻刀,之后教他的过程中才发现他连木刀都没用过,上来拿的就是真剑。蒙图塔是不怕他伤到自己,当年他父亲教他时也是上来就给了真剑。

安桑在学剑方面放弃得很快,因为看到查尔斯和蒙图塔只过了一招剑就被打飞了出去。他想自己从现在开始学剑术的话花很多年都不一定能赶上他的水平,那他还不如专心研究巫术咒杀和下毒。

薇薇和自己这个素未谋面的堂哥相见甚欢,她怎么会不晓得他的来意,古往今来想依靠女子上位的男人不在少数,查尔斯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她现在身边有性格各异的美男,对他这样普通的帅哥不是很感冒。要说王子,一个心机深沉的真实王子还不如她身边傻得可爱的冒牌王子要让她开心呢。

薇薇对他的态度说不上冷淡,但也仅仅是出于礼节。查尔斯入宫后也听说了堂妹嫁娶信物落到克洛克达尔手里的事,一时之间怒发冲冠,向寇布拉夸下海口,说一定会把信物夺回来。

查尔斯觉得这事其实挺好办的,区区一个海贼也想娶公主,真是不知死活。

听说表妹喜欢他?这不是问题,只要堂叔不喜欢他,他就有正当理由除掉他。听说他是王下七武海,这……还真是个问题。

若是普通海贼,几条命也不够搭的。查尔斯特地请了塞拉瑞斯第一剑士欧文的亲传弟子去做掉克洛克达尔,不得不感慨剑士和刺客就是不一样,刺客失败后面对严刑拷打也会守口如瓶,甚至会在被抓的那一刻就服毒自尽。而不是像这位大剑豪亲传弟子一样,昨天才派出去,今天薇薇已经来责备他的不道德了。

查尔斯仗着寇布拉认可他,厚着脸皮劝说:“堂妹,那克洛克达尔不是个好东西。对你那么冷淡,你何苦执着他呢。”

“人各有志,堂哥若是不能理解,堂妹我也不强求,只是请你以后不要再做出伤害克洛克达尔先生的举动,你是不知道他报复人的手段。堂妹也是为了堂哥的安危着想,你既然明白他不是个好人,那就别去招惹他。”

薇薇也是忍无可忍了,安桑仗着她的宠爱想害克洛克达尔就算了,这个才认识几天的堂哥是怎么回事。前世克洛克达尔发起狠来往鳄鱼池子里丢了多少人她不是没看过,她可没那么多闲工夫来保护查尔斯不被克洛克达尔伤害。该说的她都说了,再有下次她也没办法了。

克洛克达尔比安桑难哄多了,不是几句话就能打发得了的。她感觉自己所有的脑细胞都花在对付他上了,所以才会偏爱安桑和维克利这样的笨蛋。虽然他们经常做一些没脑子的傻事,但薇薇和他们相处几乎不需要思考,更不用担心他们会突然露出獠牙。

刚刚和克洛克达尔会面,他问她该怎么补偿的时候,她突发奇想装出可怜巴巴的样子对他撒娇,把他恶心走了。作为一个心理年龄七十多的老奶奶,嗲声嗲气的说话对自己来说何尝不是一种精神伤害。

她不会单纯到以为克洛克达尔连那种程度的暗杀都对付不了,他完全没必要亲自走这一趟。薇薇感觉夺走雨宴后他整个人都变得怪怪的,思来想去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他故意想刁难她。本来以为他有多能隐忍,没想到羽翼被削之后也会沉不住气,做出许多反常的举动来。

虽然薇薇明确拒绝了查尔斯,但他并没有就此放弃,时不时和薇薇制造一次偶遇。他追求薇薇的方法也是完全合乎礼法的,不是送花就是送一些漂亮精致的小首饰,还有就是写情书。

安桑发现自己又多了一个情敌后,对查尔斯的好感断崖式下跌。原本觉得这个大哥哥人挺好的,会指导自己剑术,弄了半天是在打薇薇的主意。不过看薇薇对他兴趣不是很大的样子,安桑没有着急制作查尔斯的巫术人偶,打算过段时间看情况再决定。

薇薇收到情书时知道这是什么,但还是会好奇里面的具体内容。打开一看发现查尔斯的字写得很好看,用的是她喜欢的蓝墨水,信纸上还有淡淡的香气。查尔斯的行为让她想起了坎齐拉,那个浪漫又短命的年轻人。这是薇薇时隔多年第二次有了青春的感觉,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意识到自己可以放肆奔跑不担心骨折的时候。

薇薇实际年龄已经七十多岁了,但本质上还是一个喜欢浪漫的女人。自己的身体也回到了年轻时,查尔斯的一些用词会让她脸红心跳,非常有少女的感觉。

要是克洛克达尔会给自己写情书就好了,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薇薇还是抚摸着信封的边缘幻想。转眼又哂笑都快奔四的人了,学年轻人写情书丢不丢人啊,想想她都觉得不好意思。

不过克洛克达尔不会给她写情书,不代表她不会啊,反正她现在是个十一岁情窦初开的少女,加上阿拉巴斯坦民风开放,少女给恋慕的男子写情书是很常见的事。薇薇一边写给他的情书一边偷笑,顺便还从查尔斯的情书里剽窃了几句原封不动加在自己的情书里。

毕竟是王女的亲笔信,万一前面是情书,后面是什么对他有用的信息呢。克洛克达尔硬着头皮看完,发现真的从头到尾都是肉麻的求爱之词后,大热天的打了个寒颤。

波尼斯发现老板最近收到公主的信后往往坐立难安,表情管理能力也不如从前。他经常走到院子里,背着手四十五度角望天,长吁短叹。

克洛克达尔说不上自己每次收到信是什么感觉,但他可以预料到自己看完会和吃了一整块提拉米苏一样腻得想吐。但他还真不能不看,就怕某次她在信的某个位置给他留下关键信息。如果是那位公主的话,确实干得出这种事。有一件事让他感到恐慌,那就是每次读信时心跳频率都比平常要快。他害怕了,害怕自己真的心动。

天气越来越热,这大大降低了薇薇给克洛克达尔写信的频率。她、安桑和维克利在凉亭里赏花,自有侍女取冰置于亭中用扇子送风给他们消暑,好不自在。

查尔斯写了一首赞颂她美貌的诗,来当众念与她听。念完薇薇情绪没什么波动,倒是维克利捂着肚子在地上笑得打滚。这让查尔斯大感沮丧,而安桑已经在打听他的生辰八字了。

“唔,难为你大热天的跑来念诗给我们听,那就赏你一颗葡萄吧。”侍女呈上的盘中葡萄出窖后凝结着冰珠,薇薇亲手剥了一颗递给他。

这一举动让查尔斯倍受鼓舞。

维克利坐在地上,胳膊往薇薇腿上一扒,两眼望着她,怎么看都像是一条大型犬。

薇薇兴起又剥了一颗葡萄:“来,张嘴。”

“啊——”维克利张大嘴,薇薇把葡萄往他嘴里一丢,他心满意足地闭上了嘴。

安桑红着脸把身体挪地近一点:“薇薇殿下,我也想要……”

“知道了知道了。”薇薇剥得手酸,自己还没吃上几颗又要投喂安桑。她吩咐蓓提:“去请克洛克达尔先生,就说有急事。”

克洛克达尔到了才知道薇薇口中的急事不过是请他吃葡萄,说实话他还真不喜欢吃这种水果,看着一大盘晶莹剔透的葡萄肉,想都没想拒绝了。

查尔斯话里泛着酸意:“这可是堂妹亲手剥的……不识好歹的东西。”薇薇白了他一眼,当克洛克达尔面说他坏话,这堂哥是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安桑抿抿嘴唇:“先生不要的话,那殿下赏与我如何?”

维克利更是脸大:“我要吃,薇薇喂我。”

克洛克达尔不知怎的有种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盯上的不快感,改变主意在薇薇身边坐下:“方才不知是公主亲手剥的葡萄,既然这样也不好不给殿下这个面子,如此看来是却之不恭了。”

安桑看见他胳膊搭在薇薇肩膀上,瞪大眼睛,试图用眼神杀死他。薇薇竟然亲自喂他吃葡萄,原本还抱有侥幸心理的查尔斯抱着柱子,开始黯然神伤。

“哇,你这个人没有手吗,怎么敢让公主喂你!”维克利反应过来,开始大呼小叫,像扑棱翅膀的鸽子。

薇薇倒是不矜持:“以后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客气的。”

她的身材比起去年发育了一些,头发也长长了不少。上身是露肚脐的粉色抹胸,下身则是包臀的艳粉纱裙,克洛克达尔瞥见她白嫩的脚踝上那一双金光闪闪的脚镯,一瞬间就被击中了心脏,又开始坐立难安。

薇薇才喂了他四五颗,克洛克达尔借口说还有急事先走了。薇薇有些疑惑,这葡萄也没那么酸啊,怎么吃这么点就受不了了。

克洛克达尔回去后越想越不是滋味,自己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玩弄于股掌之中。他把薇薇写给他的情书公布出去,小小的报复她一下,没想到她根本无动于衷,这个女人一点羞耻心也没有吗?

沃芙拉第三次拜访克洛克达尔的宅邸,带来了公主交给他的东西。

克洛克达尔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手镯,当他碰到它的时候不知触发了什么机关,镯子幻化成一条蛟龙缠住了他的手腕,之后又变成了镯子。

克洛克达尔脸色变了,问沃芙拉:“公主这是何意?”

“阁下不必担忧,此物是龙凤入梦镯,是海外异宝。公主给先生的是龙镯,戴上它今晚先生可以做个好梦。公主怕阁下辜负她的心意,故设了这个机关。至于摘不下来也不用担心,二十四小时之后龙镯自然会松口飞回凤镯身边。对了,公主还让我给阁下提个醒,别想着提前摘下来,镯里有海楼石的成分,强摘怕伤着阁下。阁下戴着龙镯能力受限,就不要乱跑了,小心出了什么岔子。”

克洛克达尔深吸口气:“难为公主的心意了,寻来这样的异宝对付我,回去替我好好谢谢她。”

“这是自然。”沃芙拉行了一礼,忍着笑告辞。

晚上克洛克达尔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如愿当上了海贼王,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个身材火辣的蓝发女人把他推倒了。大概是因为龙镯有海楼石成分,梦里他也不能自主,只能任凭薇薇为所欲为。

第二天波尼斯发现生活极其自律每天七点准时起床的老板居然破天荒地地睡到了日上三竿,而且看起来睡眠不足,打了好几个哈欠,也不知道昨晚干什么去了。

13

转眼间薇薇十三岁了,阿莫国国王意外去世,致使莱特王室乱成一团。九个王子都觊觎着王位,其中最得势的当属四王子,一个王子被杀,一个王子被囚,其余六个王子一夜失踪,生死未卜。

寇布拉首先对阿莫王的逝世表示哀悼,其次宣布阿拉巴斯坦对王位争夺战保持中立态度,不会干涉莱特王室的内政。

薇薇前世对阿莫国的王子没什么太深的印象,也就不在意此事。

就在六位王子失踪后没几天,维克利突然对她说:“薇薇,我从外面捡了一只猫回来,我可以把它养在宫里吗?”

“嗯,当然可以。它在哪?带我去看看。”

薇薇去过维克利的房间,记得里面有很多中世纪的盔甲和稀奇古怪让人看不懂的油画,薇薇无意改变维克利的审美。但是她看到一个红发少年躺在沙发上看报纸,他穿的衣服薇薇认得,是新诺林流行的款式,所用布料一看就是王公贵族专享。瞧见薇薇,少年墨绿色的双眼闪过一丝惊讶。

“看,这是我捡回来的猫。”

“维克利,我想你弄错了什么,他不是猫,是一个人。”

维克利疑惑地歪着头:“可是它会喵喵叫啊。”

少年很配合地蹲在地上“喵”了两声,看起来人畜无害。

薇薇抱着胳膊,一脸戒备盯着他:“这招对我没用,你是谁?”

少年从地上站起来,正色向她行了一礼:“我是阿莫王十一子,莱特·西切尼德古。阁下应该是薇薇公主吧,我被王兄追杀不得已逃到了阿鲁巴拿,多谢您的手下搭救,否则我已被押送回新诺林了。”

薇薇未做出什么表示,维克利大惊失色:“啊,猫说人话了!”

薇薇和西切尼德古解释半天后,维克利露出失落的表情:“我还以为沙丘猫就长这个样子呢。”

薇薇鬼使神差地“喵”了一声,维克利大惊失色:“公主殿下变成猫了!”

薇薇可不管他是真傻还是装傻,弹了他一个脑瓜崩:“没有这回事啦!不要什么生物喵一声就把它当成猫啊!”她转而对西切尼德古不冷不热地说:“父王说了不会插手贵国内政,倘若四王子知道阁下在我国王宫,必然会引起不好的误会。”

薇薇有些无语,王宫守卫这么森严,维克利是怎么把一个大活人带进来的。

西切尼德古一听薇薇没有把话说死,眼睛一亮,知道有机会:“那么依公主的意思,只要不让四哥知道不就好了。想必以贵国的能力,封锁消息还是能做到的吧。”

“我可不想因为一只流浪猫得罪阿莫未来的国王陛下。”她故意用刻薄的语气试探他。

西切尼德古笑了:“公主是个直爽人,不愿做亏本生意,言下之意是要在下给点好处了。”

薇薇心想自己如今的行事风格倒有几分像娜美,没有好处的事是一点也不愿意干,换作十几岁的自己,倒是有可能看这位王子无家可归做出收留他的蠢事的。

“一只流浪猫能给我国带来什么好处呢?空头支票可不中用。”

西切尼德古看了维克利一眼,薇薇会意,把他赶出门去。接下来他们的对话可不是他能听的,维克利太粗心大意了,保不齐说漏嘴,对谁都没好处。

被关在门外的维克利一脸莫名其妙,他们怎么占住他的房间不让他进了?

薇薇和西切尼德古密谈了一个小时,最终他让薇薇相信收留他是利大于弊的事。

这四王子确实是个烫手山芋,安置在王宫以外的地方薇薇还真不放心,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索性让他呆着维克利的房间不要再出来了。

西切尼德古在王宫留了十几天后不见了踪影,又一个月后四王子病重,最先被护送回新诺林的十一王子替他登基成了阿莫的第二十六任国王。

薇薇闻言感慨自己没看错人,这次选择是前世没有遇到过的,在这件大事上她可没办法作弊。

西切尼德古就任国王后没多久,派遣了使节团到访阿鲁巴拿,觐见寇布拉国王的使者直言不讳:“本国愿与阿拉巴斯坦结为秦晋之好。”

寇布拉难过极了,他的宝贝女儿有很多优秀的追求者,本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可是偏偏这些青年才俊女儿一个都看不上,到现在还不觉得把嫁娶信物给了克洛克达尔是一件错事。

西切尼德古听闻薇薇公主九岁就立志要嫁给克洛克达尔,也是大为讶异。和大多数男人一样,西切尼德古不会因为心上人有了未婚夫就打退堂鼓。

使者只好又去找克洛克达尔协商:“我们国王陛下想要开个价,不知阁下要多少贝利肯解除与公主的婚约。”

克洛克达尔坐在沙发上抽着雪茄烟不说话,当年公主上门他就知道是个麻烦事,甚至给他感觉她把他当成挡箭牌来逃避这些男人的追求。因为和她有了婚约,他被迫变得引人注目,驸马这个头衔超过王下七武海成为他新的标签。所有人都不觉得他们有爱情,所有人都觉得是这是一场阴谋,阴谋主使不是他就是王室,可怜的公主只是政治的牺牲品。

其实这几年他多少能感觉到,尽管公主做的那些事都削弱了他的实力,但她似乎真心想成为他的妻子。她看向他的眼神永远真挚,满怀爱意,从一见面就是如此。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喜欢他,他从未想过要结婚,更何况对方是一位地位崇高的大国公主。

他一直做好归还信物的准备,但她没有要回的意思。反倒是她那些追求者,一波又一波地上门,或威逼或利诱,要他放弃和她的婚约。

本来他应该讨厌她的,讨厌她的自作主张,讨厌她的掠夺,讨厌她讲的那些笑话。但是她写给他的情书他都好好保存着,有时想起心中会泛起酸涩,像她那天喂给他的葡萄。

这种情感对他的野心来说就像磐石上的藤蔓一样碍事,起初他懒得扯掉它,以为它很快就会枯萎,没想到看似弱不禁风的纤细植物,早已把磐石缠得结结实实。

“滚回你的国家,告诉你们的王,除非我死,否则不会和公主解除婚约。”

换作从前,他是不会这样放走他们完整地离开的。西切尼德古会收到装在盒子里的使臣的头颅,像民间故事中几百年前残暴贵族所做的那样。如今克洛克达尔意识到自己的行事风格不知不觉变得平淡起来。

公主未来夫君清白的手不应该被弄脏吗……

14

阿拉巴斯坦王女十四岁生日过后先是举行了成人礼,不久之后就要大婚。

十四岁新娘和四十岁新郎,消息一经传出,之前认识克洛克达尔的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表示“没想到他居然有这样的癖好”。

薇薇也不是刻意想抹黑他的,谁让他前世下手太早了,导致她一重生不抓紧时间下手他就要动手了。

桑尼号刚一靠岸,娜美就警觉地注意到有陌生人在观察他们。过了一会,有三个奇怪的人吵吵嚷嚷地过来了。中间金发异瞳的少年一脸不情愿,双手分别和两边人的一只手铐在一起,被他们拖着走。

“放开我,我哪也不去,真的!”

“不行,殿下吩咐我看好你,婚礼开始之前你不能回去,否则我要人头落地。”右手和他铐在一起的是沃芙拉。

左手和他铐在一起的是查尔斯:“你还是放弃吧,不要想着破坏婚礼什么的,堂妹会生气的,到时候我们都要倒霉。”

路飞听不到他们说话,但是看到他们三个被铐在一起,像看到了珍稀动物,指着他们转头对同伴说:“喂,你们看,那三个人好奇怪啊。”

乌索普摸着下巴推测:“那两人应该是在运送重要的罪犯吧。”

“等会你俩别乱说话,那可是殿下想邀请的重要客人,出了岔子咱们仨只能亡命天涯了。”一想到那位公主的厉害手段,沃芙拉对于自己任务失败的下场总是充满了不好的幻想。

三人心不齐,走出来的路也歪歪扭扭,好在还是走到他们面前。沃芙拉拿出路飞的悬赏令,这时他的赏金还是三千万贝利:“阁下就是蒙奇·D·路飞吧,想必各位也听说了本国公主要大婚的消息,殿下久闻大名,想邀请诸位参加婚礼。”

“公主的婚礼吗,听起来很有意思,我们去吧。”这位戴草帽的船长看起来和悬赏令上一样,异常地好说话。

他身边橙色头发的女士应该是航海士娜美吧,一把抓着蠢蠢欲动的路飞后襟把他拉住:“等一下!那个公主为什么要邀请我们,我们又不认识她。”

这位一看就是警惕心很重难以说服的角色,沃芙拉把目光投向绿色寸头的剑士:“本国第一剑豪蒙图塔是公主的亲卫,他的劈山剑法不知阁下有没有领教的兴趣。”

“第一剑豪?有意思,我迫不及待想和他过几招。”索隆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看起来十分好斗。

下一个要说服的是那个和安桑一样有着纯金发色的抽着烟的男人,沃芙拉回忆临行前公主教给他的说辞,拿出公主的照片递给他:“这是殿下的照片。”

山治一看到照片,眼睛顿时变成了爱心形状:“这么美丽的小姐邀请我们参加婚礼,当然不能拒绝啦!”

那个藏在长鼻子男人身后、戴帽子的像长角狸猫的宠物便是船医了吧。沃芙拉有些心累,公主认识的怎么都是奇奇怪怪的人啊。

“殿下有一根雪灵石制成的簪子,据说能验出世间所有毒……”

乔巴眼睛闪闪发光,顾不上害羞,从乌索普身后站了出来:“我想去王都见识一下!”

娜美抱着胳膊,冷静分析:“喂,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怎么刚好王都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乌索普倒不觉得有什么奇怪:“阿拉巴斯坦这么强盛,首都有这些东西很正常吧。路飞也算是小有名气,我们沾沾他的光一起去参加婚礼,不是很好吗?”

既然同伴都这么觉得,娜美也不好反对。

安桑表面上是跟着沃芙拉他们来找参加婚礼的客人,实际上是薇薇怕他搞破坏变相把他赶出了王都。他最近在研究巫术咒杀人偶升级版,但对克洛克达尔似乎还是没有用。他怀疑是他的生辰八字弄错了,决定找其他人实验一下。

这几个人虽然是薇薇殿下想要邀请的客人,说到底是一群没素质的海贼而已,安桑看到他们做出把筷子插到鼻孔里的愚蠢举动时,简直想要跳船。真不知道殿下为什么要邀请他们出席婚礼,安桑在想如果他们中有人死掉婚礼是不是就不能举行下去。

那个戴草帽的海贼看起来很好制作人偶,于是安桑问到了他的生辰八字,那个蠢货一点戒备心也没有地告诉了他。安桑回房间很快做出一个和他外貌一样的人偶,开始施展恶毒的巫术。然而这一次巫术依旧没能起效,他到甲板上再去看,路飞正和索隆他们在玩扑克牌。

那个橙色头发的女人注意到他了,安桑对上她犀利的视线心神一颤,感觉那个女人的气质和克洛克达尔很像,都是狠角色。

因为娜美有意无意的监视,安桑也不好再做出什么举动,船只抵达王都前一直老老实实地在屋里寻找巫术失效的原因。

见到那位传说中的公主殿下时,蓝发少女提着裙摆笑吟吟迎上来,犹如多年挚友那般握住娜美的手,无比诚恳地说:“我与你一见如故。”

她的美丽、端庄和平易近人让娜美有那么一瞬间卸下了心防,但也仅仅是片刻。她知道一个人的笑容可以伪装出来,出门在外轻信别人会死得很惨,尤其这是在人家的地盘。

相比之下山治的表现就非常失态,直勾勾地盯着薇薇看。安桑心里醋坛子翻了,站到他们中间挡住山治的视线,就是不让他看。

索隆目光锁定蒙图塔,蒙图塔也注意到了他眼中的战意。但他拒绝了索隆现在就和他比试的请求,因为大婚典礼在即,王都人多眼杂,他必须保证自己体力时刻处于充沛应战的状态以防万一。不过等婚礼结束后如果他还在王都的话,他可以和他约个时间战个痛快。

卡鲁轻轻用翅膀拍了拍乔巴的肩膀,乔巴一回头看见一只硕大的鸭头,吓得大声尖叫起来,条件反射变成了人形。卡鲁看到小不点变成大块头,也吓了一大跳,嘎嘎叫着跑走了。

“那是我的伙伴卡鲁,它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而已。”薇薇抿嘴轻笑:“别害怕,它不会吃驯鹿的。”

维克利疑惑地:“什么,这不是狸猫吗?”

乔巴“噗”地变回普通形态,拉低帽檐忸怩不安地:“还是第一次有人一眼就认得我是驯鹿,可恶,就算这样我也不会喜欢你的啦!”

薇薇直到现在才敢正视路飞,前世拯救了她国家的恩人。

少年看她的眼神像是陌生人一样,这让她不可避免地感到心痛。

路飞表情平静,却语出惊人:“你是个好人,要上我的船吗?”

众人大惊失色,娜美飞快捂住他的嘴:“不要乱说话,谁会放着一国公主不当去做海贼啊!”

沃芙拉心说如果是这位公主还真不一定。

薇薇怔住片刻,露出一丝轻笑:“如果我不是公主的话,一定会接受你的邀请吧。但是抱歉,我不能上你的船。”

路飞被拒绝后也没有很失落,前世和他们同甘共苦的点点滴滴都在娜美那一声殿下中消融了。

薇薇忍住眼泪,吩咐沃芙拉招待好客人就回房休息了。

关上门,眼泪立刻决了堤,不管再活多少年,回想起他们为她豁出命的种种,她都会情难自禁。

克洛克达尔在她的房间,看到她和他们见过面后这个样子很是不解。她特地邀请的那些海贼他让波尼斯调查过,为首的草帽小子除了是D之一族外,不过是三千万贝利的海贼而已,为什么这么值得她这么看重。

他想起雨宴被不知底细的昆恩欧夺走之事,顿时大感郁闷。看来这位王女有很多他不知道的秘密,也许她有能力看出一个人的潜力,知道他未来能成为什么样的人。

他懒得哄她,也没有把她揽进怀里。由着她哭了半天,手指玩起她垂在胸前的一绺头发来。

等等,她不会是想让那几个海贼误会自己逼着她结婚,然后让他们把他打飞吧。克洛克达尔明知他们没这样的力量,脑子却冒出这样离奇的想法来。看样子和她在一起待久了,思维方式也会天马行空起来。

“再哭,明天眼睛的肿消不下来。”克洛克达尔的话与其说是安慰,倒不如说是威胁。

薇薇听了破涕为笑,克洛克达尔不知道自己的话有什么好笑的,扯着手帕胡乱给她擦脸,弄得她都不舒服了,发出不满的声音:“我自己擦。”

他说得有道理,再哭明天化妆会不好看。薇薇是喜极而泣,有些人是真的悲伤落泪。

薇薇也知道要克洛克达尔去讨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岳父欢心还不如让他写情书来得现实一些,明天薇薇就要结婚了,寇布拉、安桑和查尔斯心里都格外难受。西切尼德古远在新诺林,只派出了使节团。薇薇特地安排蒙图塔去和阿莫使团坐一桌,暗中留意他们的动向,小心他们捣乱。

薇薇还挺担心克洛克达尔逃婚的,后者表示“开玩笑,只有你逃婚的份好吧”。克洛克达尔心说你也清楚我是被迫娶你的啊,这时候怕我逃婚了,这丫头。

薇薇心说婚礼当天逃婚不是非常经典的报复手段吗,你都把我写给你的情书公布了,还有什么事是你干不出来的。

举行婚礼的那天还是到来了,因为对新郎十二分的不满意,寇布拉根本无心管女儿的婚事。薇薇见他全权交给她来办,自然毫不吝啬,拿出了宝库里的好酒招待草帽一伙,还安排了几个美艳侍女去陪山治,投其所好。

寇布拉说他得了一见到克洛克达尔就会头疼的病,干脆不出席女儿的婚礼。克洛克达尔心里清楚老丈人还没有认可自己,但他压根就不在乎。薇薇很遗憾他们的结合不能得到父亲的祝福,不过她是个非常有主见的人,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气馁。

有草帽一伙在,婚礼的气氛自然不会冷场。说句不孝顺的话,没有父王参加的婚礼好像他已经去世了……

娜美穿着伴娘的礼服,推着同样是伴娘但是坐在轮椅上的安娜。第三个伴娘是她不认识的黑发女人,留着齐刘海,笑起来懒懒的,但是一看就很不简单。

路飞难得穿一次正装,薇薇倒不勉强他做伴郎,这两位前世可是拼过命的,不知道这辈子碰到一起会怎么样。

路飞还是看见了那个被人暗戳戳骂“恋童癖”的高个子新郎,过去伸长胳膊拍拍他的肩膀:“嘿,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个变态吗?”

“路飞!不要这样和人家打招呼,很失礼的哎。”娜美揪着路飞的耳朵,按着他的头给新郎道歉:“不好意思,我的同伴不会说话。”

克洛克达尔打量着路飞,虽然他说的话可以被看作是一种侮辱,但他长得还挺顺眼的,属于是一眼就能被看到底的类型。

冷不防山治跑过来指着他的鼻子开始威胁:“你可要好好对薇薇小姐,如果让我知道你敢欺负她,我就……”

娜美一拳在他头上打出一个包:“这种事轮不到你来教训啦!”

对方可是王下七武海,要是被惹毛了搞不好会大开杀戒。想到这,娜美的心都在颤。她偷偷去看新郎的反应,他似乎并没有生气,看来他脾气很好嘛。

克洛克达尔哑然失笑,自己还没和薇薇结婚呢,那么多人都来警告他要对她好点。他看起来像是那种会欺负老婆的废物男人吗?

沃芙拉现在已经是阿拉巴斯坦数一数二的重臣,文官和武官排着队轮流敬他酒。他高兴得像踩在棉花上,很快就不省人事了。

维克利来和草帽一伙打过招呼,感觉他们都是不错的人。

昆恩欧也出席了婚礼,克洛克达尔看到他,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去。那个为王女赢下雨宴的紫发年轻人没有对她说什么祝贺的话语,往空中抛了一枚硬币,接住看看正反就走了,不知这一行为是何用意。

路飞喝醉后走路东倒西歪,眼看就要撞到高高的香槟塔,只有一直分心关注他的娜美注意到了,惊呼一声却来不及阻止。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路飞背上长出一双胳膊硬生生撑住了他的身体,才让香槟塔逃过一劫。

有花瓣从娜美眼边飞过,在胸口交叉手臂的黑发女人微笑着解释:“我是吃了花花果实的能力者,能在别人身上长出身体部位。”

路飞似乎在说醉话:“好有趣的能力,你,要不要上我的船?”

“我倒是想上,只不过要看给我归属的人同不同意了。”

薇薇当然注意到这边的小状况,松开挽着克洛克达尔胳膊的手过来,把路飞从地上拉起来:“我本来打算等婚礼结束把她介绍给你们,想让她上你的船,现在看来你们也是有缘。她是妮可·罗宾,一个考古学家。”

克洛克达尔叹口气,罗宾原本是他的下属,不知什么时候被薇薇抢走了,也不知道巴洛克工作社里还有多少是他的人。这么想着,他转身去给巴洛克工作社那桌敬酒。

15

克洛克达尔和薇薇结婚没几天,看草帽一伙带着罗宾高高兴兴地出海,不自觉动了回海上的心。本来他就是海贼,大多数海贼常年都在海上漂着,像他这样上岸的是少数。

出乎他意料的是薇薇居然没有一丝一毫反对的意思,让他做的心理准备全都落了空,甚至当场就跟他分居了,口口声声说不能影响他的事业。

寇布拉听说这件事之后一改大婚以来病恹恹的样子,和伊卡莱姆、贝尔还有加卡一起,四人欢声笑语地在后花园散步。

西切尼德古闻言又派了一支使节团过来,他登基这一年派的使节团比莱特二十五世在位期间加起来派的都多。

直到出发前一天克洛克达尔还在等薇薇来找他,结果她连个口信都没有,看样子是不打算送他一程。

克洛克达尔倒不是有多期待她挽留他,甚至决定不管她说什么他都铁了心要走,但她一点表示也没有,有没有把他这个夫君放在眼里?

出航的吉时越来越近,在岸边送他的只有沃芙拉,克洛克达尔的脸色像乌云密布的天空一样阴沉。

“回去告诉公主,我已出海,勿念!”

沃芙拉行了一礼:“那便祝驸马一路顺风。”

薇薇不挽留他是因为是她真的想得很开,她知道在克洛克达尔心目中,她比不上他的野心。强行抓住沙子只会加快它从手中流逝的速度,她又不是年轻人,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既然他不甘心困在阿拉巴斯坦这一方天地,那她就放他出去闯荡吧。

听到沃芙拉汇报说克洛克达尔走了的消息,薇薇欢呼雀跃:“好耶,可以开派对了!”

她让蒙图塔穿上她特定找人定制的兔女郎衣服,叫来她的追求者们:“来来来,我们玩个游戏。要求你们必须穿女装,而且款式不能重复。蒙图塔只是个例子,你们不得抄袭啊。”

查尔斯脸色微变:“这衣服也太羞耻了。”蒙图塔甚至穿了黑丝,他敬他是条汉子。

蒙图塔面无表情,心里却在叹息,谁让他当时宣誓效忠说的是什么事都愿意做呢。

安桑一个箭步冲出去,西切尼德古意识到谁先穿谁就有挑选的权力,用尽平生最快速度第二个跑出去。

“殿下,驸马刚走你就玩得这么开,要是让陛下知道了,不会怪罪吧?”

薇薇摆摆手:“好了,不要说了,我这不是怕自己哀伤过度,特地找点开心的事嘛。”

最先回来的是维克利,穿着比基尼泳装。沃芙拉看着泳衣上可爱的花花,觉得实在是辣眼。

第二个回来的是安桑,他穿着一身婚纱,含情脉脉坐在薇薇身边:“薇薇殿下,我很久以前就想穿着这样的裙子嫁给你了。”

沃芙拉像是吃了毒药一样,感到快要不能呼吸。

“呵,雕虫小技,真想要让堂妹高兴,还得看我。”查尔斯推开门,穿着大红色开叉旗袍,摇着扇子走了进来。

西切尼德古穿的则是墨绿色的克里诺林裙,和其他几位比起来可以说是非常普通。

一个阴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破了屋内热闹欢喜的气氛:“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克洛克达尔杀了薇薇猝不及防一个回马枪,屋内顿时鸦雀无声。沃芙拉看了一下这个场面,薇薇左拥右抱,身边净是美男,实在有被捉奸在床的嫌疑。

“夫君你不是已经出海了吗?”薇薇瞥了沃芙拉一眼,他的情报不准啊。

“贤妻哪里话,我实在放心不下你,所以出发前来看你一眼。谁曾想来的不是时候,贤妻已经庆祝起来了。”

薇薇也非常人,轻咳几声:“夫君此次出海大可安心,本公主若是为了你茶饭不思,想必夫君心里也不好受。所以夫君走后本公主每日还会多加餐,夫君若是死在海上,本公主会派人为夫君收尸,回来葬入皇陵,这点是自然。”

克洛克达尔冷笑:“贤妻倒是思虑周全,已经想到这么远,为夫还没想过这些。不若干脆断了这门亲事,也好了却海角天涯相思之苦。”

“夫君说的是哪里的话,本公主知道你舍不得驸马这个名分。来日我做了女王,你便是女王的夫君。若是在海上看中别的女子,想收作妾室也无妨。我不相信世间还有女子比我的身份高贵,就算心悦夫君的是别国公主,那最多也只是平妻。到那时夫君要想有个压我一头的新欢,恐怕得去寻别国守寡的王后,又或是……太后。”

“贤妻真是伶牙俐齿,那为夫这一出海,贤妻是不是要寻个平夫来与我平起平坐?”克洛克达尔目光扫过在场的美男,已经在思考把他们扔进鳄鱼池里的顺序了。

沃芙拉看出他内心的想法,直接欲哭无泪,他是无辜被牵连的啊!

“夫君说的是哪里的话,真是错怪我了。”薇薇美目圆睁,好不委屈:“我最多等你死在外头去和阿莫王结为秦晋之好,至于平夫的事,既然是夫君的心愿也未尝不可。”她摸了摸鼻子:“虽然阿拉巴斯坦没有一妻多夫的法律,但等我做了女王可以加上这条。”

“薇——薇——”克洛克达尔咬牙切齿,恨不得给她一拳让她清醒清醒。

薇薇装作没发现他生气,眨眨眼:“夫君不必挂念我,快去起航吧,别误了出发的时辰。”

“Mr.1。”

“在。”

“去把我船烧了。”克洛克达尔铁青着脸:“我不出海了。”

薇薇一脸愕然:“夫君真的不要为了我放弃你远大的志向,你离当上海贼王就差出海了。”

克洛克达尔有点不想理她,嫌弃地驱赶她身边的男人:“去去,为夫还没死呢。”

沃芙拉松了口气,感觉自己不用去鳄鱼池里游泳了。

克洛克达尔一扯大衣,把它丢在沙发上。

薇薇倒吸一口凉气:克洛克达尔他居然脱掉了他的大衣!

在薇薇震惊的目光下,他抿着唇一颗颗解开马甲的扣子。薇薇尖叫着用手捂住眼,手指缝却大得可疑。

安桑露出了怨毒的神色,他穿上婚纱不过换来薇薇多看他几秒,凭什么这个男人只是脱掉外套,就让殿下目不转睛看了他半分钟?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克洛克达尔脱掉马甲后就没再继续,薇薇保持着手指缝大张的动作,小心翼翼地问:“还能继续脱吗?”

他满脸黑线:“不能。”

查尔斯挤过来,满脸热切:“殿下,我可以!我也可以为你穿衬衫马甲……唔唔!”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沃芙拉捂着嘴拖走了,他不要命他还想要,没看到克洛克达尔手里已经在凝沙尘暴了嘛!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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