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赐我死

你薇悲惨的一生

【all薇】八岁公主妻:驸马休想逃(中)

5

安娜五岁那年不慎从树上摔下来,自此双腿落下残疾,只能坐轮椅。蒙图塔对自己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自然是疼爱万分,给她最好的衣食,一有愿望就马上满足。

即使有哥哥的宠爱,安娜依旧因为自己的残疾感到自卑。她不想让哥哥过于操心她,很少提出什么心愿。她渴望和同龄人打交道,但第一次出席女子会,其他家族出身的大小姐根本不想陪她玩。

虽然淑女们的交往不像平民孩子做游戏那样需要跑来跑去,但也不会一直在一个地方静止不动,安静喝茶或看书。她们聊几句就会找借口结伴出去赏花,把她和侍女甩掉。

该说安娜是懦弱还是太善良了呢,因为担心侍女丢掉工作所以容忍她以下犯上的行为,在对方抱怨说推着她来回走太麻烦后尽可能不叫她帮忙。可以的话就留在卧室里看书,很少到房子外面透气。有时摇绳铃摇很久对方才姗姗来迟,但是安娜从不对侍女发火,这反而让她更加觉得这个主人好欺负,愈发对工作不上心起来。

好在安娜的哥哥并非凡人,随着他的剑法越来越精湛,逐渐在阿鲁巴拿有了名气。蒙图塔为人正直,其父当年力压阿莫第一剑士欧文。如今蒙图塔剑法大成,大家都说虎父无犬子,许多世家之人想结交他。可惜他对提升剑术之外的事都毫无兴趣,原本打算出海历练,因为挂念妹妹不好离开,故而留在了阿拉巴斯坦。

这些世家家主都是人精,知道妹妹是这位剑士的心头宝,便让自己的女儿去与她交好。原本被上流社会冷落的安娜收到一些名门望族大小姐寄来的亲笔信,感到惊喜非常。面对她们想让她哥哥出席某某宴会的请求,她也会拜托哥哥尽量满足。

蒙图塔当然知道那帮大小姐打的是什么主意,看到自己妹妹这般不会拒绝别人也很无奈,但每次安娜让他去参加宴会也还是去了。

安娜收到她们的感谢信和礼物,会非常高兴,哪怕回礼只是一束小花或者普通的甜点。

蒙图塔看着妹妹脸上的笑容变多,抱着“只要妹妹开心就好”的想法,甘心去和那些圆滑的贵族打交道。

安娜自从五岁开始到现在,从来没有像这样快乐过,灰色的生活因为和同龄人的交往又有了色彩。她最大的乐趣是给自己几个熟识的名门小姐写信,挑选给她们的回礼。

她提出想去参加她们的生日派对,被她们委婉地拒绝了。她消沉了一段时间,很快又原谅了她们,她们能理睬她一个残疾的废物,她已经很感激了。

年前安娜收到一封来信,邀请她参加年后的女子会。这是安娜第一次参加女子会,她期待了好久,提前一月就准备好了礼服,在信里虚心请教了女子会的礼仪,确认万无一失后在一月的最后一天坐上了骆驼车,去了一家坐落于阿鲁巴拿郊外的宅邸。

那座宅邸属于玛塞万家族,主持宴会的也正是那家的小姐。安娜和玛塞万家的小姐没有书信来往,但她的朋友们跟她都熟络的样子。

递上邀请函后,门卫并没有放行,以她面生为由,要检查她盖在腿上的毯子下面。

纵使脾气好如安娜,也无法忍受这样的侮辱,她的侍女却在她身后一言不发。

门卫解释说参加女子会的都是重要的千金小姐,万一她私藏了武器进去就不好了,必须要搜查。双方僵持不下,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安娜握紧了扇柄,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再这样下去就要迟到了,难道真的要让他们检查吗?

这时一个稚嫩的童音从后面传来:“不得无礼,她是蒙图塔的妹妹。蒙图塔爱护妹妹是出了名的,若是让那位知道了你们今天的所作所为,你们觉得自己有几条命能抵得住他的怒火?”

安娜扭头看见一个戴着紫色大礼帽的小女孩,披着黑色长发,表情随和,说出的话却是实打实的威胁。门卫听她这么一说,脸色变了,自然是不敢再阻拦,请她们进去了。

安娜还未感谢她的解围,那女孩却将矛头对准她的侍女:“主人要被欺辱了,你这个下人是干什么的,没有长嘴吗?若是舌头派不上用处,割了也无妨。”女孩反手从袖中取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利刃寒光闪闪,黑色的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侍女大惊失色,急忙向安娜求饶,表示再也不敢了。

安娜哪见过这种手段,赶紧替她开脱:“我的侍女恐怕是被吓住了,她知错了,请您原谅她。”

女孩确实也不想动手,把匕首收起来,毫不客气地:“您作为主人,不该一直这样纵容下仆,这对您和她都是没好处的。不过既然她是您的人,我也不好替您惩戒,这次就算了吧。”

这个道理在前世薇薇四岁时寇布拉就教过她,关于如何对下人恩威并施。爱护下人可以,但下人做错了事也不能不惩罚,否则上位者就会失去威慑力,无法更好地使唤下人。

“刚才的事真是多谢您了,不知您如何认得我。”

“您的哥哥是王都里的名人,您和他一样棕色头发碧绿眼睛,一看便是兄妹。我是玛塞万·温斯蒂,您叫我妹妹就行了。”

“原来是玛塞万家的小姐,失敬失敬。”安娜打开手中的扇子,那是用孔雀毛制成,扇柄纯金打造的扇子,看起来十分珍贵。

这个季节不需要扇子消暑,但是几十年前女子扇语在上流社会流行起来,据说是从天龙人社会传过来的,一时之间各国名媛们纷纷效仿。真正在天龙人贵妇交际圈待过的薇薇知道这是无稽之谈,女天龙人不管冬夏都穿着恒温制服,说扇语来自那里真是要多奇怪有多奇怪,就好像说山里的人擅长捕鱼一样。

自称温斯蒂的女孩看安娜一个劲地扇扇子,刻意在传达扇语似的,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安娜姐姐的扇语是谁教的?”薇薇的扇语是和宫廷礼仪师学的,她本人就是阿鲁巴拿上流社会的核心人物,所以才会被国王暗中聘来。

“啊,是我的几个朋友。”安娜结结巴巴地说,“快速扇扇子是表示感激的意思,难道我记错了吗?”

她让侍女从小包里拿出笔记,薇薇凑过来一看,发现所有含义都是相反的。

“您的朋友可太不忠诚了,教给您的全是错误的。”

“怎么会这样……”安娜的声音听起来非常难过。

薇薇的大帽檐不仅遮挡别人视线,自己视线也被遮挡了大半。她挑起帽檐终于看了一眼安娜的正面,面容清秀,因为常年待在室内而过分白皙。虽说不是倾国倾城,却也别有一番风韵,是个美人。

安娜给她第一印象是举止端庄、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和四岁就在外面疯跑的薇薇不一样,她俩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此时安娜碧绿的双眼无神,显然大受打击。

薇薇放下帽檐,心想如果不是前世记住了她的故事,她永远不会和这样的女孩子打交道吧。她决心守护这个脾气好过头的美女姐姐,软弱不是她的错,错的是加害她的人。果然美女性格上有什么缺点很容易被人原谅,她没必要改变,永远做她自己就好……如果前世被逼着和亲的是安娜,估计根本用不着强迫,自己就很懂事地去了吧。

她把笔记本还给安娜:“恕我直言您挑朋友的眼光真的不怎么样,不到危急关头是看不清一个人的真面目的。”虽然安娜这类的小姐基本上是温室里的花朵,不是谁都像薇薇那样早早经历了风霜。

说这话时薇薇心里想的是路飞、娜美他们,他们是她遇到过最好的朋友,上辈子如此,这辈子亦是如此。

“如果不介意的话,请和我交朋友吧。我很中意安娜小姐的性格,而且不是冲着您哥哥来的。”

“是吗,能和您做朋友我感到非常的荣幸。”安娜的手局促不安动起来,她事先练习过的扇语是错误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表示感谢。

“我们来交换胸针好了。”薇薇从胸前摘下飞鸟形状的镶钻胸针,交换了安娜的红宝石蜻蜓胸针。

现在安娜可以说这是她收到过最贵重的礼物了,不是冲着她的哥哥,不牵扯任何利益关系,而是因为她本人的魅力收到的。

主持这次女子会的是另一个玛塞万小姐,她给安娜的感觉有些过于无礼。进门后并没有谁向她们打招呼,好在有新朋友作伴,安娜不觉得太尴尬。

安娜猜测自己的新朋友应该是主持者的妹妹,而且两人关系不好。玛塞万家家主离过一次婚,第一任妻子的子女和后妈生的孩子关系不好,是非常正常的。

当然这仅仅是猜测,她不会出口询问。

留声机响起代表女子会正式开始,大家在悠扬的音乐声中谈论着塞拉瑞斯几个知名的音乐家,还有知名画家新作的画,最后是舞蹈和歌剧。女子会是不能妄议朝政的,大家能谈的也只有艺术。

安娜怕在别人家上厕所费事,所以尽量少喝茶。薇薇是在场年纪最小的,一般家里人不会让这个年纪的女孩出来交际,怕说了不该说的话被拿住把柄。考虑到这点,她特地给自己伪造了玛塞万家小姐的身份,这样她在场就合理多了。玛塞万家主不知道公主隐藏身份参会是想干什么,由于被勒令封口也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不知是谁忽然提到了安娜的哥哥蒙图塔第四次拒绝国王请他入仕的要求,原本被大家忽视的安娜一下子成为了众人的焦点。安娜很少了解哥哥在外面的事,只知道他剑法很厉害,被国王夸奖过。哥哥是她的骄傲,但是她不明白四次拒绝意味着什么。

一般来讲有些人为了表示清高,往往会自称无心仕途,如此一来国王就会对他更加重视,加以礼遇,这是阿拉巴斯坦自古以来不成文的规矩。第四次被拒绝,寇布拉才知道蒙图塔是真的不想做官,而不是故作姿态。纵然他是个宽容大度的人,但王室的面子多少有些挂不住,对他的态度自然而然比以前要冷淡些。

蒙图塔因为只关心剑法,别说国王了,就是神仙来他都不会给面子。加上他处事不够圆滑,得罪过不少贵族。那些贵族见国王对他冷淡,纷纷攻讦起他来,而来参加女子会的那些贵族的女儿,自然也就有样学样开始批评起安娜的哥哥。

安娜从她们口中听说了这件事非常吃惊,哥哥居然拒绝了陛下四次。可是哥哥不想做的事情,陛下为什么要逼着他做呢?难道陛下是个不近人情的坏人吗?可怜的安娜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她们的恶意,不管她们说什么她都是报以微笑。这一切薇薇都看在眼里,却没有站出来为她说话。

在天气晴朗的情况下女子会分为两个部分,前半部分在室内,后半部分转移到室外。临近二月天气正是不冷不热的时候,适合外出吹风。果不其然,一个小时后,参与女子会的众人移步到了湖边凉亭。

凉亭里摆着几个圆桌,黑色的碎花厚桌布拖地,看起来非常难看。玛塞万小姐看到场地布置这样,就算早有准备还是不禁皱眉。她不知道父亲为什么突然干涉女子会的装饰,要求一定要用这个颜色的桌布,真是丑死了。白色凉亭怎么想都该用白桌布才好看吧,到现在她还对父亲古怪的要求感到不满。

众人看到格格不入的黑色桌布也有些讶异,出于礼貌没有过多点评,但是心里的想法都写在脸上了,玛塞万小姐又怎会看不出来。好在她事前准备好了能转移大家注意力的东西,赶紧让下人拿来一条漂亮的披风,宣布这是伟大航路能工巧匠用变异蚕丝制成的名贵丝绸,是有价无市的宝贝。

披风在众人手里传阅着,大家小心翼翼地抚摸披风表面,感受它那近乎皮肤细腻的材质。

薇薇在韦戴拿福斯家见过的异宝数不胜数,哪会对这个感兴趣,接过来看也不看就要递给安娜。

突然一个穿粉色克林诺里裙的大小姐站起来,喝道:“别给她拿,她也配?”

安娜伸出的手僵在空中,脸都红了。薇薇把披风塞到她手里,说了句“您先摸着”,然后开始舌战刚刚那个刻意侮辱安娜的大小姐。

那人的两个好友眼看她说不过薇薇,站出来帮腔,同样被薇薇怼得哑口无言。

薇薇发表了一篇演讲,系统地论述了安娜为什么可以摸这个披风,由浅入深再由深入浅。大家发现这个小女孩年纪不大,口齿格外伶俐,最后那个带头的大小姐拉不下脸道歉,说着“我不跟小孩子计较”,气呼呼地坐回去了。

这下场上的人都注意到薇薇,本来她跟安娜在一起存在感很低,现在她们小声打听起她是谁家的小姐。

这时四个衣冠楚楚的公子哥带着五六个随从走进了花园,又把大家的注意力引开了。

盘尼秋家原是王都第二大世家,普努瓦家一倒台,盘尼秋家自然而然接替了第一的位置。盘尼秋家的少爷是出了名的坏,四个兄弟整天斗鸡走狗,家里长辈也不加以管束。

知道他们名声的大小姐们见这几人来了,料定没啥好事,接连告辞,带着侍女逃也似的走了。

安娜不认识他们,还没弄清楚状况呢,那四人已经到了凉亭里。

玛塞万小姐沉了脸,质问:“我可不记得给四位发过邀请函,况且这是女子会,不是诸位该来的地方。”

为首的公子哥听了也不恼,笑嘻嘻地说:“那我们就是不请自来啦。这位是蒙图塔的妹妹吧,长得倒标致,可惜是个残废。”

安娜生气地瞪着他:“先生,请您不要侮辱我。”

“小爷我说的是实话,估计没有男人会娶你,恐怕要做一辈子老处女。”他还回头问三个兄弟:“你们说是不是啊?”

兄弟们纷纷点头,连口称是。

安娜露出恼怒的神色:“那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陪哥几个玩玩,让哥几个帮帮你吧。”盘尼秋家族的少爷看向玛塞万家的小姐:“这位我们带走了,你没意见吧?”

玛塞万家的小姐当然不想因为她得罪盘尼秋这个大家族的人,一声不吭地让开了。

安娜见他伸手来推轮椅,脸色发白,惊慌起来:“你们想把我带到哪去?”

“嘿嘿,当然是好玩的地方。”

“慢着!”关键时刻薇薇站出来,手里捏着一个茶杯,冷冷地看着他们:“你们明知她哥哥是谁,不怕蒙图塔收拾你们?”

“哼,有什么好怕的,国王肯定会庇护我们贵族,难道会庇护他一个庶民吗?”

薇薇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这可是你们说的。”她把茶杯往地上一摔,下一秒一张茶桌被掀翻,躲在里面积蓄着怒火的人正是蒙图塔。

趁在场的人没反应过来,薇薇用匕首狠狠划了离她们最近的一个人的手,待他条件反射地退开后迅速推着安娜的车离开了包围圈。那侍女反应过来,从缺口里同样逃了出去,连主人都不管了。玛塞万小姐见势不妙,也跑走了。

安娜是第一次见血,惊呼一声,快要晕过去。薇薇有些无语,自己跟着砂砂团的小伙伴在街道上经常看到百姓杀鱼杀鸡,也没这么怕血啊。君子远庖厨,淑女也远吗?

“你居然敢伤我?”被划伤手的贵族看看自己手上的伤口,勃然大怒,指使随从:“杀了他们!”

随从们拔出佩刀,薇薇知道自己派不上啥用场,保护好安娜就行了。蒙图塔可不是纸糊的,唰地拔出佩剑,这些家丁就算就几下拳脚功夫也不是他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们武器打掉,踢翻在地。

几个贵族见势不妙想分头逃走,被他一个人全擒回来,丢麻袋一样扔在凉亭里。

战士如刀的目光扫过面无人色抖得和筛糠一样的四人,杀气腾腾地问:“刚刚,是谁欺负我妹妹?”

自然没有人承认,蒙图塔怒极反笑:“不说是吧?”他反手把刀捉在手里,随手提着一个贵族的领子把他拎小鸡似的起来就要下刀。

安娜这时才缓过来,嘴唇没刚刚那么惨白,不然薇薇要考虑给她做人工呼吸了。看来缺少锻炼身体会变差,遇到事情小心脏受不了。她看看场上情况想说什么,薇薇对她做了噤声的手势,让她哥哥来处理。

被蒙图塔提着的那人眼看刀要落到他脖子上,吓得嚎起来:“不是我!是他!是他!”

他指到的贵族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被蒙图塔提起来。

他又惊又怒,声音都变了调:“住手!你想杀我不成?杀了我,我的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蒙图塔对他的威胁不为所动,眼神阴森森地就要动手,把那贵族吓得尿了裤子。

薇薇看时机差不多了,喝止住他:“不要伤他们性命,否则父王那边我没法交待!你若杀了他,就得带你妹妹流亡他国,想清楚值不值当再下手!”

“父王?你、你是公主?”被她划伤的贵族如同被泼了一盆凉水,知道万事皆休。再怎么样,光是想对公主不利的一条罪名就够他死十次了,家族肯定保不住他,说不定还会特地把他交出去。

薇薇脱掉帽子,摘下假发,露出水蓝色的中长发。她对安娜微笑道:“虽然我不是玛塞万家的小姐,但我依旧是您的朋友。”

安娜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原来从进门到现在,她一直和公主待在一起。她们还交换了胸针,感觉今天发生的一切像是在做梦。

蒙图塔深吸口气,把贵族丢下来,收剑回鞘,在公主面前行了一礼:“多谢殿下提前告知,不然舍妹会遭遇什么,我真是想都不敢想。我只有安娜这一个妹妹,倘若她出了事……”说着,他的眼眶红了。

薇薇忽然在想她提前告知蒙图塔这件事,还让他藏在桌子下面看了全过程,会不会误以为是她指使那些贵族来害他的妹妹,那可就太冤枉她了。如果是克洛克达尔和沃芙拉那类八百个心眼子的人,肯定会想到这一层,不过显然这位青年剑士不是。

“蒙图塔过去对王族有偏见,现在看来殿下却是不计较恩怨之人,让我大感惭愧。蒙图塔想像贝尔和加卡那样为王室效忠,但是之前有眼无珠拒绝了国王陛下四次,现在只求殿下能收了我。”

突然宣布效忠这是薇薇没料到的,原本她只想卖他个人情,这样的发展虽然有点快不过她不讨厌。

薇薇掩饰内心的狂喜,咳嗽几声:“蒙图塔,你可想清楚了。一旦跟了我,你修行的时间就少了,而且还会遇到很多危险,比如说要对战王下七武海什么的。”

“蒙图塔愿意用性命报答殿下的恩情,哪怕上刀山下火海。”

“如果我让你杀了你妹妹呢?”

蒙图塔神色一僵,很快恢复了正常:“公主不会无缘无故下这样的命令,自然有这么做的道理。想必到那时候,安娜要么是犯了死有余辜的大罪,要么是到了生不如死的境界。如果是这样的情况,我绝对服从殿下的命令。”

蒙图塔的回答滴水不漏,薇薇点点头,拍拍壮汉的肩膀:“那便没问题了,待会你随我回宫。我会向父王禀告今天发生的事情,之后再向他请求你成为我的亲卫。至于他们几个……”说到这,薇薇收起笑容,冷冷看向那四个贵族:“你们身份显赫,想必父王看在你们父亲的面子上不会重惩。可别高兴得太早,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她从袖中掏出一个糖盒,倒出四颗颜色各异的糖丸,交给蒙图塔:“这是一种特制的毒药,吃下去不会死。但是如果他们今后再敢骚扰别的女子,命根子就会烂掉,再也不能用。你保证他们每个人都吃下去,就可以放他们离开了。”

那几人一听浑身没了力气,趴在地上痛哭流涕,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做出这种糊涂事。蒙图塔可不听,掰着他们的嘴像喂鸟那样直接塞喉咙里。四个贵族脸都绿了,还没尝出味道东西已经下了肚。

蒙图塔心里顿觉痛快不少,仔细想想他们几个偷鸡不成蚀把米,有公主庇护以后也不担心哪个势力闲着没事会来找他们晦气,除非国王。但国王怎么会对自己女儿不利,寇布拉爱女儿和他爱妹妹一样是出了名的。

这位公主看着也不是安分人,跟了她不仅能报恩,似乎还能和很多强者交手,就好比她刚刚提到的王下七武海。虽然不知道公主要对他们做什么,但他决心成为她的剑,剑锋所指,他就会前进。

薇薇在父亲面前刻意隐去了一些事实,把提前通知蒙图塔说成他闻风而来,把自己的出席说成是与安娜交好已久。给贵族“下毒”的事也省略了,相信他们也不敢乱说,反正那“毒药”不要命,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多次拒绝做官的能人忽然对自己的女儿臣服,要不是有安娜把他俩联系起来,寇布拉都要怀疑蒙图塔对自己女儿居心不良了。

沃芙拉听说了这件事后,和薇薇想的一样,认为蒙图塔是被公主下了圈套收服的。而克洛克达尔那边,则心情不太好。这次的事件是他策划的,因为他也怕蒙图塔真的答应国王,成为奈菲鲁塔莉王室的一大助力。索性想出这么一个阴毒的计划,同时离间盘尼秋家族、王权和蒙图塔的关系。

不论国王在这次事件中倾向哪一方都讨不了好,而他则能借机削弱阿拉巴斯坦的力量。只是没想到这么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被公主破坏了,一场风波就这样化为无形。

克洛克达尔倒不觉得是自己的计划被识破了,把一切归咎到巧合上。他依旧认为蒙图塔的效忠背后是国王在作祟,估计是国王早就派人监视着安娜,才会注意到她落入险境。

他一边腹诽国王的老奸巨猾一边觉得想要颠覆阿拉巴斯坦的王权更有挑战性了,计划有变,需要对付的敌人变得更强大了,必须重新制定一套方案。


6

安桑发现宫里的侍女似乎瞒着薇薇在准备什么活动,虽然他性格内向,但观察力却是一流。他观察了几天才确认,询问蓓提,蓓提告诉他殿下的生日是二月二日,宫里的大家想给薇薇一个惊喜。

公主的诞辰吗,那确实是很重要的日子呢。既然是生日,那就要送礼物。安桑不知道该送什么礼物给薇薇好,跑去问寇沙和吉米。

他们送的礼物说不上珍贵,但都很特别。寇沙的礼物是一种很稀有的白孔雀尾巴上的羽毛,那种孔雀平时藏在绿洲里很少现身,最近十年都没有人目击到过,他找了小半年才找到的。吉米的礼物是亲手雕刻的20厘米高的薇薇的小像,做工精细让人很难相信这是出自儿童之手。因为他们认识薇薇几年了,早知道薇薇的生日,所以提前给她准备好了礼物。

安桑发现大家有拿得出手的礼物后,开始慌了。明天就是薇薇的生日了,这么短的时间他上哪去找足以配得上一国公主的礼物呢。到了明天大家都拿出心意十足的礼物来,他两手空空该多尴尬啊。

蓓提看他愁眉苦脸的,安慰他:“没事的,殿下不是会计较这种事的人。只要你诚心实意说一句生日快乐,对她来说就是很好的祝福了。”

“你不明白,蓓提,他们的礼物都包含了对殿下的一片心意,我也想把自己的心意送给殿下啊。”

“说的也是,我和她的朋友们不一样,侍奉殿下已有九年了。每天能陪在她左右,尽心尽力伺候她长大,这就是我给殿下包含心意的礼物。安桑你也可以像我和卡鲁一样,把一整年的陪伴送给殿下哦。”

“嗯……除了这个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安桑吸了吸鼻子,把眼泪压回去:“明年我一定会准备好包含自己心意的完美礼物,我要从现在就开始为殿下的十岁生日做准备!对了,陛下往年给殿下送了什么礼物?”

“让我想想,殿下出生的那一年,陛下为她建了一座高塔,前几年在公主还不懂事时都是以她的名义造了一些大型建筑。五岁那年送了她卡鲁,六岁那年送了她《伊斯宁加拉长诗》手稿……估计公主成人的那年会按照惯例发行了一套以她为头像的纪念币。”

安桑听得入了迷,怔怔地在想这就是国王送给公主的礼物吗?且不谈心意,每一件都是平民和贵族无法奢望的、权势的礼物。真好啊,他也想能送殿下这么不得了的礼物。

蓓提特地叮嘱他要对殿下保密,留到生日那天给她一个惊喜。

安桑想了一下,今年既然做不了给她最棒礼物的人,那就做第一个祝她生日快乐的人吧。

于是他巴巴等到十二点,跑去薇薇的寝宫把薇薇摇醒:“薇薇殿下,生日快乐!”

“啊?什么事?”薇薇被弄醒后迷迷糊糊的,“今天我生日?哦,知道了,谢谢你,我会快乐的。”

安桑放心了,回去睡了个好觉。薇薇却睡不着了,倒不是因为兴奋,作为一个心理年龄七十岁的老奶奶,她真的过够了生日。特别是前世克洛克达尔死在她生日这天,导致余下三十年她每次点蜡烛都感觉自己是在给他上香。伪装自焚的火是她亲手点的,之后父王以为她死在圣奥丁岛,悲痛去世,所以唯独二月二日这一天她开心不起来。

她摸黑下床点灯,翻出克洛克达尔的照片。这时的他还很年轻,当上了七武海,正是人生巅峰。虽然重生了他们的年龄差依旧是难以逾越的鸿沟,不过没关系,她就是为了阿拉巴斯坦百姓的安宁,也会尽力去收服他的。

薇薇吹了灯回床上坐了小半夜,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心绪变来变去。多亏安桑,他的祝福让她突发奇想,也许靠着“那个东西”能办到这件事。加上她刚收服了蒙图塔,和沃芙拉刚好一文一武两个心腹,她也算是有羽翼的人了。

第二天睡眠不足早上起来有些许痛苦,薇薇的黑眼圈都出来了。

之后如她所料,一天见到所有的宫人和小伙伴都祝她生日快乐。薇薇忍着厌烦,出于礼貌和一个公主应有的修养,每个人都回复了一句“谢谢”。

说起来前世的十一岁时的生日父王让她去宝物库挑了一件东西,这一世父王要送的礼物是什么薇薇一点都不关心,满脑子都惦记着那样东西。

仗着寇布拉对她的宠爱,她一见寇布拉就说:“爸爸,我想要宝物库里的一样东西作为生日礼物。”

寇布拉正准备让伊卡莱姆把自己准备的生日礼物拿出来,见女儿反常地主动找他要生日礼物,虽然很意外但这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于是同意了。

月底克洛克达尔回到阿鲁巴拿的宅邸,还没怎么休息,就听到波尼斯说上次那个使臣又来了。

这次见面和上次差不多,沃芙拉和他应酬几句后,皮笑肉不笑地问他过完年了,该去拜访公主了吧。

克洛克达尔光明正大地敷衍他,说今年一定抽空挑个良辰吉日去觐见。沃芙拉憋着笑,说不必挑日子了,公主已经到门口啦。

克洛克达尔意识到自己碰上硬茬了,一般他手下人去催高利贷时都会用这种打得人猝不及防的手段,效果非常好用。没想到有一天会有人对他用同样的手段,对方还是公主。

秉持着见招拆招的原则,克洛克达尔没有表现得非常吃惊,异常冷静地叫波尼斯去请公主进来。

沃芙拉心里暗爽,有意阴阳怪气他:“怎么,阁下甚至不愿意亲自去迎接殿下?莫不是嫌公主不够档次?”

克洛克达尔把雪茄烟放到烟灰缸上:“哪敢,只是我这次外出腿脚不慎受伤,本想养好伤再觐见公主,没想到她来得这么快。还烦请转告殿下,等会我不便行礼了。”

一声清脆的童音恰似黄鹂从门口传来:“免礼了!”

薇薇穿着款式庄重的白色长裙,走路姿势都和平时不一样,婷婷袅袅,每一步都更慎重一些。一个还没发育的小孩,走起路来却像一个熟女,实在有些诡异。克洛克达尔的目光在她身上顿一顿,视线越过她落到她身后跟着的佩剑壮汉身上,大名鼎鼎的阿拉巴斯坦第三守护神蒙图塔。

公主收服了这位能人的事居然是真的,看起来他的实力远在贝尔和加卡之上。要是蒙图塔是那种会被钱财权势收买的性格就好了,有他帮忙,他的计划绝对会进展迅速。想到这,克洛克达尔遗憾的同时不由对公主生出一丝嫉妒。

蒙图塔双手捧着一个玉盒,盒子看着贵气,不知里面装了什么东西,倒引起他的好奇来。

沃芙拉没等公主开口,十分识趣地告退。

薇薇走到办公桌前却是一个非常标准的行礼:“午安,克洛克达尔先生。”

“午安,殿下。”克洛克达尔不得不说她个头还没有他办公桌高,不自觉身体前倾好看见她的脸。她对他一点也不害怕,这份勇气确实难得。

薇薇抬头,对上克洛克达尔的视线,莞尔一笑,莫名其妙说了一句他听不懂的话:“先生看起来像个英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真的做阿拉巴斯坦的国民英雄。”

克洛克达尔短时间揣摩不出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巧妙地忽视掉,用客套话开场:“奈菲鲁塔莉殿下大驾光临,致使寒舍蓬荜生辉,不知公主来访所为何事。”

“我想要嫁给你。”

薇薇语出惊人,门外偷听的沃芙拉一个趔趄头顶着门了,连蒙图塔都张大了嘴巴,好像母亲告诉他其实他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还给他放了录像一样。

克洛克达尔注意到这一瞬间门内外的变化,心想公主来之前没跟他们通过气,看来他们也不知道她是来干什么的。

薇薇转身让蒙图塔把玉盒放到桌上,因为身高不够只好让蒙图塔代她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条女式腰带,纯金打造,镶嵌着红宝石,好不华丽。

“此物乃奈菲鲁塔莉王室嫁娶公主所用,我向父王求来的,他也同意我自己挑选自己的丈夫。本公主属意你为驸马,如何?”

“你……等一下。”纵使大脑转速快如克洛克达尔,此时脑子也要宕机。

蒙图塔更是欲言又止,但是他前几天归附薇薇时答应她唯命是从,所以他到底是说话好还是不说好呢?但眼前发生的一幕过于离奇,已经颠覆了他的三观。

唯一的解释是国王看中了他的才能,不惜花大代价要拉拢他,想把他绑上阿拉巴斯坦的战车,又觉得财富权力不足以收买他一个王下七武海,干脆三管齐下,做了驸马可不就财富、权势、美人都到手了么?

为了拉拢他让八岁的女儿上门求婚什么的,不惜做到这种地步,真是太狠了,克洛克达尔甚至开始佩服起素未谋面的寇布拉国王起来。他自认为做不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那位陛下完全不怕史官记录下这件事吗?

“国王,啊不,公主何出此言?你今年才八岁……”

“我九岁了。”薇薇纠正:“这个月我刚过完生日。”

“就算九岁未免也太早了!”克洛克达尔把金腰带放回盒中,烫着手那般推开,情不自禁把没抽完的雪茄拿起来,抽两口冷静一下。

“翩翩公子,美人好逑。我仰慕克洛克达尔先生很久了,主动追求有何不可?再说天下之大,指腹为婚的事并非稀罕,遑论我还是自主意愿。就算克洛克达尔先生对我没感觉也不要紧,做了驸马,我的父王自然会帮助你获得更多的权势。你娶的不是我,而是我的身份。有了王室成员的身份,你可以借助一整个国家的力量来做自己想做的事,我俩算是各取所需。”薇薇踮着脚,侃侃而谈。

门外波尼斯看到沃芙拉正在用头撞墙让自己清醒,以为他触电了,过来踹了他一脚。踹开他发现沃芙拉并没有触电,只当他发羊癫疯,摇着头走开了。

“抱歉,我配不上殿下,恕不能从命!”克洛克达尔心说管她说得天花乱坠,脑子有问题的家伙才会信,一个黄毛丫头懂什么情爱,装得好像情场老手,白叫人看得脊背发凉。就算她再大个十岁,风华绝代冠绝天下,他的答案也不会变。他对会背叛同类的人不感兴趣,美人终会老去或者跟别人私奔,唯有权势在手里握一天是一天。

这位公主是九岁?这是九岁小女孩能说出来的话?克洛克达尔忽然觉得寇布拉国王变态到一定的境界了,他教了自己女儿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那这金腰带还得烦请先生与我一同回宫呈给父王,毕竟事关一国公主的嫁娶,还望见谅。”

这倒没什么,有些事还是当面说清楚的好,省得寇布拉下次再对他用美人计。克洛克达尔想想也就答应了。

沃芙拉看到十分钟前还自称腿脚有伤的克洛克达尔健步如飞地出来,再次感慨公主的雷霆手段。连七武海都能轻松拿捏,他简直要怀疑她那张嘴有能把死人说活的神力了。

克洛克达尔作为七武海也算个大人物,通常情况下入境他国还是拜访一下国王的为好。但他讨厌繁文缛节,所以就一直低调行事不公布自己入境的消息。

哪怕对方是一国之君,对克洛克达尔来说也不过如此。和王权有关的一切都藏污纳垢,没有一个国家的王室是清白干净的,翻出来让人看了恶心。

基于礼节,薇薇和克洛克达尔坐的是不同车厢。其实他可以飞到王宫里去,那样更快一些,但是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所以便坐了骆驼拉的车。

车厢里克洛克达尔再次打开玉盒,检查那条金腰带,内里刻着奈菲鲁塔莉王室的徽章,是真货。

也许她说的对,做了驸马能自由出入王宫,打听起冥王的下落也会方便很多。而且寇布拉国王没有其他子嗣,娶了公主,这个国家早晚会落到他手里。这样的念头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很快又被否决了。首先他不信任别人的承诺,谁知道公主到底会不会嫁给他,万一她长大反悔了呢;其次他不是恋童癖,传出去他会成为天下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觉得这个国王变态到他无法忍受的地步,上来就指使九岁的女儿来色诱他,他看着像是吃这一套的人吗?!

克洛克达尔自忖他平时不近女色,怎么就被人当成恋童癖了呢?有一种可能是国王是恋童癖,以己度人所以看谁都像恋童癖……想到这,克洛克达尔忽然担心自己知道了这样的秘密,不会被灭口吧?

他千算万算没想到自己被公主摆了一道,一进正殿,薇薇当着寇布拉和所有护卫的面,大声地说:“爸爸!这是我给自己选的夫君!我已经把金腰带给他了,他是正式来提亲的!”

那些训练有素见过大风大浪的护卫们此刻大惊失色,伊卡莱姆更是怒斥:“克洛克达尔!你竟然对薇薇殿下出手!畜牲!殿下,殿下她才九岁啊!你怎么下得去手!”

寇布拉看看比把自己和女儿加起来还高的壮汉,吩咐贝尔:“去取我的刀来,老夫今天要和人拼命了。”

“爸爸,别这样,我和克洛克达尔先生是真心相爱的。”

加卡已经炸毛了,把她从他身边拉走:“我可怜的殿下,你被他骗了,他是坏人。”

寇布拉对克洛克达尔怒目而视:“离我女儿远点,你这禽兽!”

克洛克达尔有点转不过弯来,不是你指使女儿来勾引我的吗?看他们的反应好像不是装的,难道他们真的不知情,一切都是公主作主?

克洛克达尔虽然对阿拉巴斯坦心怀不轨,却也不想此时就与人结仇,耐着性子解释:“陛下误会了,公主今日上门非要将此物交付给我,我也是无奈才前来归还。想来是公主恶作剧,真是错怪我了。”

拿着长刀回来的贝尔听到这话,气得耳根都红了:“我呸,克洛克达尔,你好意思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我们家公主才多大啊,她像白纸一样单纯,会搞这样的恶作剧?分明是你想攀龙附凤,哄骗了殿下。如今你说出这样的话了,真是太不要脸了!”

不仅他这么想,在场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公主是大家看着长大的,从小乖巧懂事惹人怜爱。她才九岁,一定是心机深沉的克洛克达尔欺骗了他们的公主。

薇薇从加卡身后探头,十分委屈:“爸爸,你同意我自己选夫君的。”

寇布拉摆摆手:“别说了,今日我跟他必须死一个。”

克洛克达尔见解释无效,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也不是泥捏的,真要动起手来,就算对方是国王他也不会手软。

这时蒙图塔上前请命:“陛下是千金之躯,哪可与人决斗。此事因公主而起,我又是公主的护卫,不如让我与其比试。他若输了,交出信物。他若赢了,那就依公主所言,如何?”

克洛克达尔有苦难言,他的本意是把嫁娶信物归还,但是那样他就得刻意输给蒙图塔。不战而降,又不是他的风格。传出去他堂堂王下七武海打不过阿拉巴斯坦的剑士,实在太丢份了。使出全力吧,那他肯定会赢。

薇薇还挺担心克洛克达尔下死手,让蒙图塔吃不消。她倒不担心克洛克达尔会被怎么样,前世听路飞说他保命手段特多,钩子里还藏了把抹毒的匕首。

她想了想,建议克洛克达尔派手下人应战,这样双方名义上也算对等,不管输赢至少面子上过得去。

约定了决斗的时间和地点,克洛克达尔非常郁闷地带着玉盒又回去了。他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牵着鼻子走,说出去也太丢人了。

薇薇立刻对蒙图塔进行紧急特训,教他怎么在决斗中放水并且看起来不太明显。她估计克洛克达尔那边会让波尼斯上阵,他是吃了快斩果实的刀刃人,在巴洛克工作室是实力仅次于社长的存在。克洛克达尔应该会嘱咐他下死手,感觉以他的狠辣程度不断蒙图塔一条胳膊不会罢休。所以蒙图塔放水的同时还得分心自保,可不能把小命丢了。

到了决斗那天,如薇薇所料克洛克达尔派出了波尼斯,蒙图塔如约输掉了比试。奈菲鲁塔莉王室的嫁娶信物,公主的金腰带留在了他手里。

眼看着波尼斯打败了蒙图塔,却也没在他手里讨到好,克洛克达尔心里很不是滋味:明明是自己赢了,为什么高兴不起来呢?


7

安娜经常入宫来找薇薇玩,很遗憾她不能如愿交到同龄的知心朋友。但是薇薇虽然比她小了六岁,心智远比她成熟得多,让她觉得年龄什么的也没那么重要。

薇薇看出来安娜不喜欢被砂砂团的小伙伴簇拥着出去玩,陌生人使得她紧张不安,是心灵上的折磨,于是在中间牵线让她认识了一些同龄的贵族千金,让她们成为笔友。

安娜写的信寄出去前还会拿给薇薇看一看哪里有用词不当的地方,薇薇教会了她很多,两人逐渐变成亦师亦友的关系。

虽然被一个小自己几岁的孩子用慈爱的目光注视有些奇怪,但对方是公主的话似乎就没那么奇怪了。

熟络了一段时间后,安娜终于把“殿下”去掉,直呼她的名字了。而安桑到现在还和蓓提一样,喜欢喊她“殿下”,在外人面前就是“薇薇殿下”,薇薇也习惯了。

又一次薇薇指点了她信中的措辞后,安娜拿着羽毛笔感叹:“薇薇,我感觉我好笨啊,你好聪明。”

“没有这回事,都是后天培养出来的。我也不是全知全能,只是恰巧你问的问题我都会回答罢了。只要你努力学习下去,不会的事情就会慢慢变少,仅此而已。知识的海洋是无边无际的,比喻成行船是我行驶得比你远一些。虽然我不会停下来等你,只要你不断前进,我们的距离不会差很多。不是吗?”薇薇微笑着握住她的手:“安妮,让我们一起进步吧。”

安娜不知道金腰带的事情,发自肺腑地感慨:“哎呀我的好姑娘,以后不知道哪个男人有福气能娶你。”

薇薇心说她还不想把这福气这么轻易就给克洛克达尔呢,她想体验一下被他追求的感觉。但看在他上一世那么努力的份上,这一世就便宜他了,而且不先下手的话,他就要对她的国家下手了。

公主的嫁娶信物落到克洛克达尔手里这件事,着实让寇布拉和知情的那一批臣子愁得日渐消瘦。

她的五个老师每天上课前都会从自己的人生角度出发,谈谈他们理想中的驸马应有的样子。克洛克达尔身份是海贼这点就要扣一分,和公主最相配的应当是别国的王子、国王或者重臣。还有就是年纪问题,克洛克达尔的年纪比寇布拉小不了多少。如果嫁给国王对方年纪稍微大一些也未尝不可,但是一个年纪不小的海贼……退一万步讲就算前两点都可以忍受,那最后一点,他的人品有问题。

克洛克达尔当年以嗜杀闻名,被他打败的海贼团能就地解散算是落了个好下场。大多数情况下被他盯上的海贼团都会先从内部被瓦解,自相残杀后他再登场将余下的人屠戮殆尽。这样的手段实在违背道义而且残暴,自己单纯天真的女儿怎么能斗得过这个狡猾的男人,有这么个女婿寇布拉感觉自己会折寿十年。

寇布拉现在每天醒来第一件事都是向祖先祈祷克洛克达尔最好不是真心喜欢他女儿,否则添一条恋童癖,他要折寿二十年。

安桑是薇薇的陪读,当然不可避免地知道这件事。他不认识克洛克达尔,认识克洛克达尔的人里唯一和他熟识的是沃芙拉。沃芙拉倒没有直接点评克洛克达尔是怎样的人,只是把他干过的事大致给他讲了一遍,听完安桑饭都吃不下了,看薇薇就像在看一个被渣男欺骗的可怜公主。

沃芙拉瞧他这些天气鼓鼓的样子,就知道安桑是又一个被公主外表蒙蔽了双眼的傻瓜。只有他知道公主的本性,公主狠起来不比克洛克达尔善良,搞不好她真能压得住这位七武海。

安桑问薇薇喜欢克洛克达尔哪里,薇薇说他为了我能不要命。这话其他人听了估计会当成笑话,只有她知道上辈子他真的为了她把命豁出去了。

安桑倒是一阵失语,因为他不了解克洛克达尔,也许克洛克达尔确实是这样的性格。

半晌,他说你爸爸、你叔叔也都能为了你不要命。薇薇说不是的,他们和我一样,命不属于自己,属于这个国家,他们只会为国家而死,不会为我而死。只有克洛克达尔是自由的,他的命不论何时都属于他自己,只有自由的人才能决定为自己还是为别人而死。

安桑说我的命是我自己的吗?薇薇点头。安桑说那我也有喜欢你的自由,我可以为你不要命,你不要喜欢他了,来喜欢我好不好?

薇薇说你的年纪太小了,这个年纪把命交出去将来迟早有一天会后悔。克洛克达尔不一样,他不是那种动不动就要拼命才能做好一件事的性格。他足够成熟,也知道生命的重量。他杀人并不代表他轻视生命,他能坦然接受自己被杀的命运,为此才举起了刀。

虽然她不管活了几十年还是无法认可他的想法,但是前世他对她的爱是确确实实传达到了。他的爱不是喷发的火山熔岩,也不是汹涌的大海波涛,他的爱是沙漠,荒芜、没有生机、吞噬天地,当沙尘暴来临时是灾难性的。

她是他的绿洲,他的水分,没有她,他只会一次次走上干涸的道路。这一世她愿意赌上一切去触碰他,哪怕明知凶险万分。


8

薇薇乘坐骆驼车去拜访子爵夫人时听到路上有争吵声,撩开车厢的帘子,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咦”了一声,叫车夫把车停下来。

维克利今年十五岁,背井离乡出来闯荡,决心到威士忌山峰成为一个赏金猎人。但是由于涉世经验不足,他刚到阿鲁巴拿就被人骗走了盘缠,只有随身带的武器还在。

他垂头丧气拿着两根铁棒走在街上,结果因为拿不出入境证明,被巡逻的治安官当成可疑人物要抓走。

“公主驾到——”

正式出行时薇薇有自己的仪仗,想低调都低调不了。但是去拜访贵族总不能骑着卡鲁吧,那样会给人不尊重的感觉。

“参见公主。”治安官顾不上维克利,急忙行礼。

薇薇拒绝了蒙图塔的搀扶,自己从车上跳下来,走到维克利身前仔细打量。眼前橙发的少年除了头上没有王冠、脸上没有9形状的记号外,和她前世的搭档长得一模一样,连武器也是。

她犹豫了几秒,出声试探:“Mr.9?”

“我不是Mr.9,我是维克利。你是公主?你们国家治安也太差了,我遇到骗子把我行李都骗走了,治安官根本不管。”

原来Mr.9的真名是维克利啊,看样子这时他还没加入巴洛克工作室,自然没有代号。前世薇薇和他搭档,虽然有时他很不靠谱,但他是个好人,还帮过她。

薇薇看着愤愤不平的少年,越看越喜欢,心中充满了柔情,非常宠溺地:“嗯,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能坐视不理。作为补偿,你跟我回宫吧。”总感觉自己好像那重色的国王,在大街上看到有点姿色的民女就要收入后宫。

维克利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我不要你补偿,又不是你骗的我。我还急着去威士忌山峰呢,听说那里在招赏金猎人。”

“你为什么想做赏金猎人?”

“能赚钱又能伸张正义,打击那些抢别人钱的强盗,不是很好吗?”

很幼稚,但也很热血,是她认识的那个Mr.9没错了。

薇薇施展她的三寸不烂之舌:“那你做我的护卫怎么样,我给你开的工资不低,留在王都同样能打压坏蛋。抢人钱财是一家不幸,窃人国者是一国不幸。这不比做赏金猎人要更伟大更能伸张正义一些吗?”

维克利想了想,觉得薇薇说的有道理:“行,我工资不用太高,包吃包住就行。”他好像对自己的能力很自信的样子,完全没想过自己会不会不够格。

因为身份是护卫,蒙图塔一直坐在赶车人的边上。薇薇上车后朝维克利招招手,他真就跟着上去了。蒙图塔倒不是在乎这种小事的人,没有多说什么。

维克利和薇薇面对面坐了一会,忽然大惊失色:“等等,你是公主?我是不是不能和你坐在一个车厢?”

薇薇抿嘴一笑:“你不是王子吗?王子有资格和公主坐一个车厢。”

“别开玩笑了,我可不是王子,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

看来维克利这时还没有自称王子的习惯,不知道前世从她九岁到十四岁未和他相遇的这五年里他经历了什么,让他喜欢自称王子。

看他后知后觉惊慌失措的样子,薇薇心情十分愉悦。

维克利和她前世身高差不多,虽然武力值很低,但是把她抱起来的力气还是有的。薇薇坐在他的臂弯里,勾着他的肩膀,这个视角看人舒服多了。她把维克利升为贴身侍从,走到哪都坐在他怀里。

安桑看到薇薇身边又多了一个形影不离的异性,危机感更加强烈,完全不给他们独处的时间,在宫里到哪都跟着他俩。

薇薇看起来很喜欢这个橙金发色的男人,明明他的纯金发色更高贵一些,果然还是因为他的异瞳吗?安桑很难过,好在维克利表现出一副神经大条的样子,对于公主的各种优待和宠溺都要花很长时间才会反应过来。而蒙图塔是个闷葫芦,一心扑在剑术上,不然安桑真的会嫉妒得发疯。

薇薇感觉维克利就像金毛一样,活泼快乐,热爱自由,连发色都很接近;安桑像名贵的波斯猫,美丽优雅,生人勿近,不爱出门;而蒙图塔是一匹骏马,握住缰绳能带她到任何地方。

真伤脑筋啊,除了克洛克达尔她还很喜欢这三个人,不知道算不算她太花心。但是维克利真的傻得可爱,安桑长得很漂亮,蒙图塔的肌肉健硕有力……这么一想,克洛克达尔除了强大和聪明得逆天,没什么特别的优点,性格还有很大缺陷。

光是聪明就很要命了,再加上这份足以毁灭一个国家的力量,薇薇心想如果没有前世和他的缘分,她一定会千方百计除掉他这个祸害的。

维克利和蒙图塔都是薇薇的贴身侍卫,薇薇有时会和他们一起去郊外游玩。维克利一直不知道蒙图塔有多强,还以为自己能跟他打个平手。当他看到蒙图塔随手一剑削掉了一个小山坡后,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几天某晚睡前忽然明白对于薇薇来说自己只是个人形坐骑罢了。有蒙图塔这么强的剑士衬托,他真是弱得不行。

维克利伤心了,去找薇薇辞职,他还是想去威士忌山峰做赏金猎人。薇薇很惊讶,问他是不是想涨工资了。维克利说不是,只是感觉自己比起蒙图塔太废柴了。

薇薇很严肃地告诉他他对她很重要,蒙图塔是栋梁之材,而他是小材。治大国如烹小鲜,把治国类比做饭的话,没有主食不行,但光剩主食没有点心,这饭也是吃不好的。维克利听得似懂非懂,听她的意思自己对王女还挺重要的,于是打消了辞职的念头,继续做她的人形坐骑。

过了一个月,维克利大概消化了薇薇说的话的意思:王女喜欢他这个身高的视角,蒙图塔个子太高了,薇薇坐他胳膊上看什么都要低头,时间久了脖子不舒服。

他去问薇薇自己理解得对不对,薇薇把一顶金王冠交给他,说:如果你觉得配不上我,就把自己想象成王子吧。王子守护公主是最常见的童话故事,虽然你这个王子有点马虎,不太靠谱,但是没有人规定王子不可以有缺点。

维克利戴上王冠后果然不再胡思乱想了,每天过得无忧无虑。薇薇累了的时候就用墨水在他脸上画了两个“9”,凝视着他,就好像在看前世的搭档。

自从上了草帽一伙的船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不知道她在世间浮沉的那几十年他过得怎么样。至少现在他留在自己身边,彼此互相守护,便足矣。


9

马丁已经在厨房干了一年多了,这天他发现薇薇给的簪子在插进汤里时变成了黑色,精神一振,不敢怠慢,立刻去告诉了薇薇。

薇薇亲自确认后,把这事压下来,让厨房另做了一份午饭给国王送去。这簪子并非一次性的,薇薇用秘法拔除了毒素,再去测试其他的菜,都没有异常,只有汤有问题。

薇薇召来厨房主事,问这锅汤是谁做的。主事不敢隐瞒,是洁莉做的。虽然不能确定就是此人下的毒,薇薇一边派手下去监视此人,一边询问洁莉的来历。她是厨房主事亲戚家的孩子,手脚勤快,上个月才进的宫,和大家关系相处很不错,平日里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薇薇又依次把厨房其他人叫来问话,吉米的妈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了一件怪事:两星期前的某天她在街道上看见了洁莉,和她打招呼,对方的反应很奇怪,好像不认识她一样。到了王宫洁莉却早就在厨房里干活,其他人都证明洁莉已经忙了一个小时了,她不可能在街道上遇见她。吉米的妈妈一直把那件事当成自己看错了,可是如果是认错人了,她喊那人洁莉时她为什么又答应了呢?

薇薇记性很好,一下子想起来一个人:Mr.2。他是模仿果实能力者,只要碰过那人就能变得和那人一模一样。

看来这两个洁莉里有一个是本萨姆扮演的,下毒的是哪一个,薇薇更倾向于本萨姆。幕后主使是谁就不用猜了,薇薇倒不觉得是克洛克达尔蓄意报复她爸爸,这件事他上辈子也做过,不过提前了几年。大概是他觉得国王一身武功控制起来很麻烦,又不能让他直接死掉,所以处心积虑寻来这种奇毒废掉他的武功吧。

薇薇让沃芙拉找人暗中搜查了洁莉的家,没有找到可疑的东西。她叫来洁莉,问她有没有遇到过奇怪的人。洁莉想了一下,隐隐约约记得半个月前撞到过一个浓妆艳抹的男人。他是黑头发,脸上涂着滑稽的腮红,背后有两只天鹅。披着粉红色大衣,衬衫是蓝色的,再别的就记不清了。

薇薇不动声色听完,心中已经有了定论,没有为难洁莉就让她走了。

她独自靠在扶手椅上发愁了好一阵,因为她今世的操作,克洛克达尔似乎提前开始了窃国计划。

不过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薇薇轻笑一声,他是什么样的人她还不清楚吗,他要是不动手她才会觉得奇怪呢。

原来前世这个时候本萨姆已经加入了巴洛克工作社吗?薇薇记得本萨姆还假扮过她父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接触的他,不知道这一世可不可以预防。薇薇觉得这太难防备了,王宫里这么多人,总不能所有人都在手上留下记号。短期的还好,长期的也是防不胜防。谁知道本萨姆会不会变成其他宫人的亲人的样子和他们接触,然后再变成宫人来接触父王。除非她把本萨姆干掉,但是前世他和路飞他们关系很好,所以这件事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薇薇思虑片刻,做出了决定。她想在不牺牲任何好人的情况下,握住克洛克达尔的手。尽管对他来说这个过程可能很残忍,但她必须折断他的爪牙。无法实现野心会让他非常痛苦,但只有这样她才能放心他不会对她的国家造成威胁。

她不是不懂事的年轻人,能分清什么是爱什么是愧疚,对于他,她两者兼有之。

如果她失败了,不能抑制他的扩张,到了非杀他不可的地步,她也不会犹豫的。如她对安桑说的那样,她的命不属于自己,属于这个国家。不论重活几世,不论是亲情还是爱情,她都会为它牺牲。

说到安桑,薇薇感觉他这几天没怎么来找她玩,他在干什么呢?薇薇跑到安桑房间门口,看到他独自在写字台前的背影,嘴里嘟囔着什么。

安桑叽叽咕咕说个不停,可是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薇薇出于好奇,蹑手蹑脚走到他背后,发现他正在用一根针不停地扎克洛克达尔外形的布偶,嘴里反复念叨的是“去死”。

安桑发觉薇薇在他身后,吓了一大跳,想要解释什么,但是手里的人偶形状过于凄惨了些:不仅身体被小刀划破,露出白色棉絮,眼睛还被火熏黑了。

“巫蛊术吗?这些都是迷信啦,要是有用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麻烦事了。”薇薇从他手里拿过来,把棉絮往回塞:“娃娃做得不错,下次别做了。”

她从棉絮里摸到一个异物,取出来一看,是一张符纸,上面用红色液体写着克洛克达尔的姓名和生辰八字。

“殿下,对不起,我知道你喜欢他,但是他太坏了,我希望他死掉。”

薇薇看安桑泫然欲泣的模样,不忍心苛责他:“这个世界上你不喜欢的人和不喜欢你的人有很多,大多数都是罪不至死的程度。一味的记仇怨恨只会害了你自己,所以你要学会容忍。”

“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受不了他。一想到他以后会娶你,我恨不得生啖他的肉。”安桑握紧了拳头,实际上薇薇前世在克洛克达尔接连伤害她重要的人时也有过这种感觉,那是她第一次想杀人。毕竟对方是那个男人,没什么好意外的。

薇薇把他抱进怀里:“乖,别生气,不哭了。”

啊呀,自己好似过分宠溺奥纳的天龙人公婆,这样宠下去安桑不会变得和奥纳一样任性霸道吧……但是安桑哭起来她根本没法拒绝,那双妖艳的异色瞳仿佛有什么特殊魔力,让她对他心生怜爱。

薇薇很快就释然了,他要恨克洛克达尔就恨着吧,反正前世恨他的想杀他的人那么多,他不也好好活到六十多岁了嘛。

安桑的心是玻璃做的,特别容易摔坏,所以要小心呵护。克洛克达尔的心是不锈钢做的,摔就摔吧,最多摔变形,只要不是从特别高的地方摔下来都不碍事。她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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