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赐我死

你薇悲惨的一生

【工作细胞】明日花

​《工作细胞》癌NK(披着羊皮的狼x失职牧羊犬)向短篇已完结,暗线是肺红(老狼王x传奇牧羊犬)。草原pa注意,背景架空。


蔚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羊群分布在草甸上,一如既往地悠闲。

一头纯黑的牧羊犬站在山坡上,警惕地四下张望。

她处在上风口,一阵风吹来,她耸动鼻翼,并未嗅到什么可疑的气息。由于她这个动作,脖子上的铃铛叮铃铃响了起来。

NK有着别的牧羊犬没有的银项圈,上面挂了三个铃铛,每个都代表了一次功劳,是她的骄傲。

自从老狼王被击毙后,狼群很久没有大动作了。她怀疑他们在策划什么大阴谋,希望她的猜测是错误的。

午后的阳光愈发灼热,草地也烫脚起来。太阳高高挂在天上,空气被长时间照射变得扭曲。

NK一身厚厚的皮毛能够有效抵御夜晚的寒冷,却叫她在炎夏的正午吃足了苦头。

她多想在清凉的溪水里戏耍一番,但她不能擅离职守,因此也只能是妄想。

她吐着舌头散热,头脑变得有些不清醒,开始坐卧难安。

就在这时,她耳朵动了动,敏锐地捕捉到背后细草被踩动的声响。

哦,是一只普通的白羊。

她伸出鼻子,进行身份验证。癌细胞紧张得一动不动,如果有什么差错,他就完了。

NK嗅到了羊的膻味以及青草和泥土的气息,但总感觉哪里不太对。这只羊的眼睛是绿色的,让她想起了被杀的老狼王。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即使被逼到穷途末路,也依旧闪烁着不屈的如刀寒光。

作为犬科动物,比起眼睛NK更愿意相信自己的鼻子。没有证据她不能对这只羊动口,再近他恐怕会被她吓到。

她没有闻到可疑的味道,身份验证通过了。

于是NK象征性龇了一下牙,警告他:“离我远点。”

这只羊似乎比一般的羊要大胆,非但没有退开,反而凑近了些:“你在干什么呀?”

“我在工作。”她觉得这么说他可能听不明白,补充道:“我在保护你们,你懂吗?”

“懂了,你的工作真了不起。你的银项圈很漂亮呢。”

“谢谢。”这样的夸赞她很受用,她表面上平静,尾巴却得意地摇了起来。

他乜斜着她油光水滑的皮毛,心想牧羊人没有亏待她。

“这里好热啊。”他跺着脚,自然而然地抱怨。“你工作很辛苦吧?”

“还好。”NK态度冷淡,但看得出来她很放松。

突破口找到了,癌细胞想。

羊群的主人总共有三头牧羊犬,金色的那头脾气超级暴躁。昨天癌细胞和他搭话,差点没被撕碎。白色的那头虽然要温顺点,但他明显不缺朋友。

唯独这头黑色的,孤独地在山坡上工作,没有拒绝他的搭话。

“你没有朋友吗?”他试探性地问。

她骄傲地仰着头:“我不需要。”

真是个独行侠。

他装作哀伤的样子:“我没有朋友,寂寞得快死掉了,能拜托你陪我玩吗?”

“唉,食草动物就是麻烦,要什么朋友啊,自己玩不好吗……算了,你是主人宝贵的财产,随便死掉我会很头疼。如果有朋友就不会死,那我陪你玩玩好了。”

她说了这么多,语气满满不情愿,尾巴还不是摇得像一朵盛开的花。

癌细胞为她的天真感到惊奇,又不敢直接笑出来,忍得很辛苦。

“我想去小溪,但没有羊陪我。”

NK了解羊,知道他们做什么事都是成群结队,很少有羊会离群单独行动。

“那你等大家一起呗。”

“可我现在就想喝水嘛。”

“你自己去不行吗?”

“不行。”

“为什么?”

“我不敢穿过那片林子,感觉……”他故意停了停,装作害怕的样子,怯生生地:“感觉那里有狼在埋伏我。”

“胆小鬼,那里不会有狼的。”

“万一呢。”

“那么多羊在小径上来来往往,就算有狼也不一定吃你,可能去吃别的羊。”

“我的肉比较香,他们肯定在等我。”他带着哭腔,绕着她来回转,甚至踩出了一个圈。“你陪我去好不好嘛?”

NK思索片刻,舔了舔他的额头:“好了,我的唾液是有魔力的,狼闻到了就不会袭击你。”

“我不信。”

“不信你回来找我。”

“我都被吃了还怎么回来找你?”

她很无语:“想不到你还挺聪明。”

“我可不是好糊弄的羊。”他蹭着她的身体:“来回也就几分钟,你陪陪我嘛。刚刚你还说我是主人宝贵的财产,要保护我的。”

NK头一次见到对牧羊犬撒娇的羊,她退后他前进,被缠得实在没办法了:“真是服了你了。事先说好,我送你到小溪就回来,不许再烦我。”

“嗯嗯。”他满口答应,兴致勃勃地跑在前头。

不得不说树荫下面比山坡上凉快多了,但视野也受限制,没办法将整个羊群尽收眼底。

癌细胞一会说想吃几口这里的草,一会又去追蝴蝶。

“喂,你不怕狼了?”

“这不是有你在嘛。”

她有些无语,有胆子来骚扰牧羊犬的家伙居然会这么怕狼?

NK有心吓唬他,扑到他背上:“你不怕我监守自盗?”

“诶?”他被她压得就地趴下,碎碎念:“我就知道我肉香,牧羊犬舔一下都会动心。”

她憋着笑:“对,你的肉闻着香,我想把你吃掉。”

“呜呜,那你轻一点咬,我怕痛。”他把头埋在臂弯里等了半天没动静,抬脸发现NK笑得直往树上撞。

“你这家伙太好笑了。”她用爪子拍拍他的头:“放心好了,我对主人绝对是最忠诚的,不会背叛他的。”

他眨眨眼,半天“哦”了一声。

不知是避开了阳光直射,还是和他在一起的缘故,NK觉得很舒服。一想到等会还要回山坡上去,她有些头疼。

他一路上磨磨蹭蹭,小溪还是到了。

“我先回去了。”NK不知道羊群现在是什么状况,有些焦急,想回去看看。

“你不喝点水吗?”他偏偏头,看穿了她的心事,安慰她:“没事的,杀手T细胞和白细胞都在看守羊群。你走了这么长的路,肯定口渴了,下来喝点水吧。”

他有意无意撞了她一下,把她撞进了小溪。

被太阳晒得滚烫的皮毛顿时冷却下来,后脚爪踩着河底的鹅卵石,NK感到无比的惬意。

理智告诉她贪图享乐是不对的,她是牧羊犬,此刻该恪守职责看守羊群。脑海里又有另一个声音说:辛苦了这么久,稍微偷会懒吧,应该不会怎么样。

前脚爪搭在岸边,NK看着一只蓝翅膀的蝴蝶从林间飞过。刚刚他追的就是这只蝴蝶吧?

她用鼻尖拱拱面前一个稚嫩的白色花苞:“这是什么花?”

“不知道。”

“你不是羊吗,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其实我知道。”说谎是癌细胞的长项,“这是明日花。”

“我怎么从没听过?是你杜撰出来的吧?”

“才不是呢。”他装作自信满满的样子,“它就叫这个名字。顾名思义,是盛放在明日的花朵。”

NK听得是一头雾水,这正是他的目的所在。

能够在夏天玩水,他看上去很快乐,但他忘了一件事:羊是不会像犬科动物一样戏水的,他们没有这样的天性。

NK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他扑倒,癌细胞挣扎着想爬起来,终究受她压制。优秀的战斗本能使得她第一时间叼住了他脆弱的喉管,只要稍稍用力,鲜血就会喷涌而出。

不知为何她犹豫了,错过了最好的时机,没有杀死他,目的改成剥下他的外衣。

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吧。

NK咬住羊皮,下面钻出了一只货真价实的白狼。本该是雪白的毛发被羊血弄污,墨绿色的眼睛和老狼王一脉相承。他体型比她小一圈,大概是没料到被她识破了身份,眼神惊恐,毛发完全炸开。

他的尾巴和正常的狼不一样,普通的狼尾巴很坚硬,不会像狗那样任意摇动。

“你是老狼王的儿子?”

NK听过草原上最恶名昭彰的牧羊犬红的传说,她背叛了主人成为狼群的一员,为老狼王诞下四只混血狼狗,三公一母。新狼王容不下那三只公狼,担心他们长成后会威胁他的地位,早早找了个借口把他们驱逐出了领地。

新狼王本事并不高强,带狼群误食了牧羊人下了毒的诱饵,好几头狼被毒死。

如果是老狼王就不会中这么简单的圈套,他恐怕看都不会看一眼那头牛的尸体。

新狼王的江山并不稳当,老狼王死后狼群内讧个不停,没有哪头优秀的公狼不想当狼王的。

被他放逐的那三头公狼一直在不同的草场间流浪,有两头被别的草场的牧羊人打死了,剩下的一匹不知去向。现在看来,他不仅活着,还趁着狼群内乱的空档又回了领地。

他们的母亲是牧羊犬,所以深谙羊的习性,披上羊皮能够完美地扮演羊。

思绪回到当下,NK的鼻尖探进羊皮里,在血腥味里捕捉到了狼的气味。双方都无心恋战,慢慢拉开了距离。

NK急急忙忙往回跑着,她记得自己无数次爬上那座山坡,俯瞰白羊成群的草场。然而这次她登上坡顶,看到的却是被鲜血染红的草场。

遭到屠杀的羊群七零八落,狼群已经撤离了。许多尚未断气的羊四脚朝天,还在不断抽搐,吐着血沫。

空气里满是血腥的气味,覆盖了青草香和她所有的过往。


鞭子落在NK身上,每一下都打得她皮开肉绽。

NK努力让自己叫得小声些,这是她应得的惩罚。

金色与白色两条牧羊犬观看着同伴受罚,夹着尾巴默不作声。

他们在白天的战斗中均挂了彩,杀手T细胞伤得尤为厉害,一只眼睛被抓伤了,不知有没有瞎掉。

主人从鞭子上摘下一把沾血的狗毛,无可奈何的叹息声重重落在NK心头。狗是最能感知主人情绪变化的,主人不高兴了她比谁都难过。

他抹抹额上的汗,竭力和老人争辩:“阿爸,NK听话也聪明。知了错,下次就不会再犯了。”

老人手里的烟头腥红明灭,他的话语和草原的夜晚一样冰冷:“红当年也听话聪明,后来呢?”

“我看着她长大,她算我半个孩子哩。”

“你要不想她成为下一个红,让大家笑话,还是早点动手,让她成为我们家的守护灵。这也是为她好,白狼都有守护灵的,精怪得很。”

主人沉默了一会,痛苦地摇摇头:“今天时间不早了,明早再说吧。”

NK听不懂人类的语言,只知看主人脸色行事。

主人几乎没拴过她,这夜破天荒地把她拴在了门外。杀手T细胞和白细胞则因为伤势严重,被允许进屋过夜。

寒风凛冽,她流出的血被风一刮就结了冰,挂在身上像一层厚铠甲。

慢慢地她听不到风声了,脚爪冻得几乎麻木。嘈杂声远去,静谧降临。万物的声响和形状在夜色里慢慢融化了,仿佛世界将她抛弃了。

NK伏在地上,伤口疼得她睡不着。毫不夸张地讲,她现在奄奄一息。

她尽量想一些积极乐观的事情,好让自己捱过这漫漫长夜。

明天,只要明天的太阳照常升起,事情都会好起来的。

NK又想起癌细胞一本正经和她谈论“明日花”的样子,真没想到她堂堂牧羊犬会中这么简单的圈套。

那个花真的叫这个名字吗?哼,绝对是临时编出来糊弄她的吧,仔细分析一下他说话时的语气就明白了。

他现在在干什么呢,是在避风的洞穴里呼呼大睡还是参加狼群的庆功宴?毋庸置疑的是他的志得意满建立在她失职的基础上。

那家伙肯定会和同伴提起她,嘲笑她是个笨蛋。

NK蜷缩着身子,想把那个混蛋从脑海里驱逐出去。她不愿意再想起他,她被骗的经历将是她一辈子的耻辱。

她打了个盹又惊醒,小小的躯体贴在她身侧,一定程度上温暖了她。

闻出只有他的气味,NK把到了嘴边的报警声咽了回去。

想不到洗刷耻辱的机会来得这么快,NK打算凭自己的力量咬死他,故而选择了默不作声。

他依旧没有防备,她寻找咬住他喉咙的时机,为此不得不耐着性子听他讲那些废话:“我想在狼群里有一席之地,才冒着生命危险混入羊群。我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他们却还骂我‘杂种’……有一点我没有骗你,我确实没有朋友,你是第一个愿意做我朋友的动物。”

她不禁冷笑,用喑哑的嗓音:“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他急于澄清:“我不知道牧羊人会打你,要是知道他会打你,说什么我也不干!”

“你还真幼稚。”话是这么说着,她心下已信了几分。

他舔舐着她的伤口,动情地说:“跟我走吧,NK,不要再听牧羊人的话了。”

且不说才认识不到一天的家伙可不可信,跟了他又将去往何方,再者她不愿背负叛徒的骂名。她才不是理想主义者,而是不折不扣的现实主义者。

她态度很坚决:“我的家在这里。我哪也不去。”

“我会给你一个新的家,比这个还好,真的。”

她不说话,他急得要命,用牙去咬铁链。咬不动,他又去咬她的项圈。

NK在他肩膀上咬了不轻不重的一口,癌细胞吃痛地叫了一声,惊动了屋里的人,他不得不夹着尾巴逃跑。

第二天牧羊人烧开了水,磨好刀,把NK的皮完整地剥了下来。

老人依照当地的习俗,用牛血在她的皮上画满了复杂的图腾,晾干后挂在屋里,将她制成了属于他们家的守护灵。

黑色的兽皮依旧戴着那副闪耀的银项圈,上面有三个铃铛,代表她每一次的功勋。

后来有一天,NK的皮被偷走了,门口有狼的爪印和几绺白毛。

此后经常有牧羊人看到死去的NK在各个草场间出没。

某晚牧羊人听到守夜的杀手T细胞和白细胞狂吠不止,提枪出门看到终于被狼牙咬坏的银项圈扔在门口,一道黑影闪入暗夜。

老人叹着气说还是被他拐跑哩,那头精怪的白狼。

辽阔的大草原上牧羊人仍和狼群作着艰苦斗争,新狼王慢慢坐稳了王位,整齐划一的黑狼群里没有白狼的身影。

他一身是谜,或许本就不属于这里。就像没有人知道他的父亲——当初那头白狼王是从哪里来,又是怎么拐走了红一样。

小溪边,白狼细心地打理黑色的皮毛,努力让她看上去不比在牧羊人手里气色差。

马上要入秋了,天气渐渐转冷。

“我就说自由的生活很不错。”

他们一起趴在草地上晒太阳,他咬下一朵白色的小花轻轻放在她身上。

明日花盛开在她无法到达的明天。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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